蘇麥終於意識到我是在消遣她,扯住我的胳膊就狠狠的掐了一把:“誰任性賴皮了?我那是怕你還和以前一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暴力解決,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太令我失望了!”
“我知道,遠離黑暗,向陽生長嘛!”我突然想起今晚在天台上看見我親手種下的向陽花都已經發芽了,於是迫不及待的就跟蘇麥分享了這個好消息,“你知道嗎,你留下的那袋向陽花種子,在我的精心照料下,現在都已經發芽了,走,帶你去看看!”
說最後一句話時,我便下意識的想要牽住蘇麥的手,將她牽著跑上天台,可這會兒我手中一手一個大白蘿卜,根本就騰不出手去牽她,情急之下,我想要把右手的蘿卜放進褲兜裏去,從而騰出手來,奈何褲兜入口太小,農家自養的蘿卜個頭又大,我塞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它塞進去,最後氣得我幹脆把右手的蘿卜扔了!
“走!”
我終於空出手來,趕緊牽住蘇麥的手就要往天台上跑去,可蘇麥卻是將我的手使勁兒掙開,同時白了我一眼:“你也太不講究了吧,人家好心好意送你的蘿卜,你就這樣隨隨便便的給扔了,而且還就扔在樓下,你說要是明天給人家看見了,多不好啊!”
蘇麥說著便跑過去彎身將被我扔在地上的蘿卜撿了起來,我則在旁嘟囔了句:“如果我手裏抓著蘿卜的話,就沒辦法牽你的手了!”
“誰要讓你牽手了?”蘇麥頓時俏臉一紅,連看我的目光都有些閃躲,我很樂意看她這副羞澀的小表情,可遺憾的是,即使我現在已經空出了手來,卻也不再好意思再去牽她的手了,畢竟剛才那是情緒使然,如果現在還執意去牽她的手,那就顯得有些刻意了,不僅找不到剛才的情緒,反而會弄得兩個人尷尬。
就在我悻悻然準備領前上樓的時候,蘇麥卻幾步小跑來到我身旁,很自然的就牽住了我空出來的右手,然後拉著我就往樓上走去:“還愣著幹嘛?走啦!”
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木訥的跟上,差點兒都不知道先邁哪隻腳了,而且整個人都是飄飄忽忽的,腳下踩的就好像是軟綿綿的雲朵,覺得這一幕過於夢幻,不大真實。
走到中途,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停下腳步將她一把扯住:“不對啊,剛才我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下樓來的確是為了迎接你,我也大方的承認了,可是你呢?你現在又不住這兒,那你這麼晚了還跑過來幹嘛?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專門跑過來看我的?”
蘇麥忽然間被我一把扯停,差點兒栽回來倒在我身上,好在她平衡能力較好,搖晃了幾下之後終於穩住了身形,她顯然被我這個問題給問了個措手不及,紅著臉遲疑了許久,然後才笑著說道:“你敢不敢不要這麼自作多情?我哪兒是過來看你,我是過來看我的向陽花的,你不是說它們已經發芽了嗎?快走,帶我去看看!”
我明知道蘇麥轉移了話題在敷衍我,可我實在又不好意思繼續再問下去,因為那樣真的會顯得我很自作多情,怪隻怪我這個時候提什麼向陽花嘛,真是蠢到恨不得一板磚將自己拍死……先問了再提向陽花難道不行嗎?
這個晚上我再次來到天台,心境卻與之前完全不同,生活真的很奇妙,約莫半個小時前,我還獨自站在天台淒涼的喝酒,琢磨著到底要不要把向陽花發芽的照片發給遠在北京的蘇麥,而此刻,這個女人就站在我的身旁,正彎著身子細細的觀察著那五盆向陽花的嫩芽兒,時不時的還傻傻的跟它們說上幾句話。
“你不是要給它們拍照嗎?”我轉過身笑著問。
蘇麥卻搖了搖頭:“攝影器材都鎖在車裏,而且晚上光線又不好,明天再拍!”
“你不是有高像素的手機嗎?應該有閃光燈功能吧?”我提醒道。
蘇麥仍舊搖頭:“手機的像素再好也跟專業的攝影器材比不了,閃光燈也達不到完美的曝光效果,我可不想砸了我專業攝影師的招牌,另外,難道你不覺得給向陽花拍照在明媚的陽光下會更加合適嗎?”
拍照方麵,蘇麥是專業的,我也不再指手畫腳,沉默了一小會兒後問她:“怎麼突然想起來成都了,提前也不通知一聲?”
“突然想來,所以就來了啊!”蘇麥雙手疊合上揚,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臨時起意,順帶想給你個驚喜,所以就沒有提前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