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
我駕駛著安小冉的大切基諾沿路蜿蜒曲折的前行,這車不愧是眾多越野車品牌中的佼佼者,跑起這種爛路來,不僅不覺得受罪,反而帶給人一種狂野的刺激感!
我享受著駕駛的樂趣,順口向安小冉問道:“你原來開的不是一輛紅色的MINI Cooper嗎?什麼時候鳥槍換炮的?”
“誰規定一個人隻能擁有一輛車的?”安小冉轉頭就白了我一眼,“那輛MINI Cooper是我平時在市區裏開的,跑這種山路,還是得越野車才行!”
我嘖嘖感歎:“有錢人就是任性啊,兩輛車換著開!”
安小冉意興闌珊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並不太想說話,大概是小腿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她脫掉了她的高跟鞋,屈著腿光腳踩在座椅邊緣,埋頭仔細查看著自己的傷勢,時不時的還用手指小心翼翼去輕輕觸碰傷口,疼得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
我趕緊提醒她:“不要用手去觸碰傷口,要是弄感染了就麻煩了!”
她果然立即停手,卻可憐巴巴的望著我說:“可是我疼!”
“疼也忍著!”
我毫無惻隱之心的瞪了她一眼,腳下卻默默的踩深了油門。
……
當我們趕到市人民醫院疫苗接種中心的時候,醫院早就已經下班,好在留了個值班醫生正在辦公室開著電腦玩鬥地主,我攙著安小冉走了進去。
“幹嘛的?”值班醫生抬起頭來問了一句。
“打狂犬疫苗!”我將安小冉扶過去回答說。
醫生輕輕撩起安小冉的褲腿,檢查了下傷勢:“怎麼咬得這麼嚴重?做過應急處理嗎?”
我和安小冉雙雙茫然的搖了搖頭,我小時候倒是被狗咬過,可是農村人沒那麼多講究,去村衛生站打一針狂犬疫苗就完事兒,哪兒知道什麼應急處理啊,而安小冉,我估計她就更沒經驗了。
“咬得這麼嚴重,不作應急處理怎麼行呢?”醫生責備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起身走進了裏麵的治療室,不一會兒便又端了一盆乳白色的水出來。
“被狗咬了之後,一定要先用肥皂水衝洗,然後再抓緊時間送醫!”醫生給我們科普了一下,然後又叫安小冉脫掉了鞋襪,準備用肥皂水給她衝洗傷口。
安小冉的傷口已經破皮見血,本來就疼得“嘶嘶”咧嘴,當醫生將她的腳摁在盆裏,把肥皂水澆在她小腿上的傷口時,安小冉疼得雙眉猛然一皺,口中一喊疼,腳便觸電般的收了回去,由於動作太過突然迅猛,差點兒把盆打翻,嚇得那醫生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別亂動!”醫生皺著眉頭囑咐了一句,再度伸手去握安小冉的腳。
安小冉卻死活也不幹了,醫生也沒轍兒,後來還是我好說歹說,安大小姐才勉強同意再次伸腳下水,還如臨大敵的再三詢問:“醫生,這得衝洗多久啊?”
醫生爽快地給出了一個答案:“至少得三十分鍾吧!”
“半!個!小!時!”
安小冉一字一頓的將這個衝洗的時間換了個說法,憋屈得都快哭了,可又怕不遵醫囑會得狂犬病,最後也隻能咬著嘴唇,試探著一點兒一點兒的將自己的腳沒在水中。
“嘩!”
醫生再次澆起一把水來,潑灑到安小冉的傷口上,疼得這妮子把嘴唇都給咬白了,可她這次楞憋著沒喊出來,但從她近乎扭曲的表情和不住微微顫抖的小腿來看,她正忍受著劇痛。
“這就對了嘛,其實也就隻有第一下比較痛對不對?之後慢慢就好了,忍一忍就過去了!”醫生循循善誘的哄著安小冉,手上重複著澆水的動作。
“騙人!還是痛!”
安小冉終於忍不住了,“嘩啦”一聲抽回了腳,旋帶起一陣水花,動作迅捷而突兀,令得人完全沒有準備,這一次,沒有差點兒,也沒有險些,而是真真正正的把盆打翻了,好在那醫生眼疾手快,在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的同時,一把將盆扶住,總算穩住了盆身!
可是,問題來了!
水盆中的水在劇烈的晃動中,一大片兒水花便從盆中潑灑了出來,不偏不倚,恰恰濺落在那醫生的身上,更要命的是,那醫生驚慌坐倒,身形位置降低,明明該是潑灑在他身上的水花,愣是濺了他一臉,而他此時正張著嘴驚呼,幾朵水花便準準兒的竄進了他的口中!
這特麼是洗腳水啊!
好在量不是很大,可還是惡心得那醫生爬起身來就猛地擦嘴,不住的往地上:“呸!呸!呸呸呸!”
再看安小冉,這妮子自知闖了禍,光腳蜷坐在椅子上,先是衝我弱弱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滿臉歉疚的對那醫生說:“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