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
這一緩緩就是好幾天的時間,靳薇總是刻意的躲避著我,就連有時候在路上遇見了,她也絲毫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而我也不便跑到綜合部辦公室去糾纏她,也就是說,劉山所謂的“緩緩”這些天來,我跟靳薇之間的關係沒有絲毫的改善,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不過唯一能算作安慰的就是,靳薇自打見到我之後,仍然照常上班,並沒有辭職離開的跡象,這讓我著實放心了不少,至少我現在跟她在同一個地方上班,我每天都能知道她的行蹤,這相比於以前的杳無音訊簡直要好上太多,況且綜合部掌管著挖機和工程車輛的調度,借此工作之便,我和靳薇也並不是毫無接觸的機會,用劉山給我的五字方針來說就是:當徐徐圖之!
通俗點說就是三個字:慢慢來!
……
小章一語成讖,我們來這兒的第一天,他就說我們仨兒是掃帚星,果不其然,我們仨兒正式上班才沒幾天,工地上又出事兒了,當地人和項目部再一次杠上了!
老路地頭兒熟,事發之後,從“前線”給我們捎回了第一手消息,據說上一次項目部給出的解決賠償方案,當地人並不是很滿意,隻不過礙於他們剛剛砸了項目部的辦公室,理虧著呢,所以當時也不便得寸進尺,但一直尋找著機會再次向項目部發難呢!
工程施工,難免會出現一些意外,今天早上的時候,由於炸藥庫施工隊的疏忽,放炮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技術失誤,縱炮愣是放成了橫炮,導致飛石亂落,砸壞了附近的幾間民房,好在並沒有人員傷亡,可卻給當地人落以口實,趁機發難,他們集結起來,堵住了施工隧道的進口和砂石運送的唯一道路,致使整個工地都幾乎陷入到癱瘓的狀態之中。
老路說到此處,便是一陣義憤填膺:“這幫當地人也太過分了,當初項目部就三令五申的讓施工現場附近的居民撤離,可他們卻因為對賠償條件不滿,拒不搬遷,項目部實在拖不下去了,隻能盡量規避開他們開工,現在出事兒了,他們就又要嚷嚷了……你說這幫刁民是不是欠收拾?要我是項目部當官的,早就動他們了,他們仗著人多,可咱們中鐵某局還缺人嗎?”
我苦澀的笑笑:“沒辦法啊,誰叫我們要在人家的地頭上破土施工呢?”
“可他們也不能沒完沒了啊!”老路瞪了瞪眼,拍打著手背說,“古話還真是說對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咱們項目部當官的脾氣已經夠好了,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臉,除了節節攀升的賠償之外,他們還要求給他們修個高速出口,你說就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破地方,修個高速出口幹嘛使?有出口就得有入口,有出入口就得有收費站,這不是糟蹋錢嗎?”
劉山聽得興致來了,也接過話茬兒說道:“要我說,還是咱們項目部當官的耳根子太軟了,要是遇上個暴脾氣的項目經理,早就料理這夥兒刁民了,哪兒還容得了他們這樣胡鬧?”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也咬人呢……我估摸著項目部的那夥白襯衣也快忍不住了!”我站起身來笑笑說,“走吧,咱們也去看看熱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小章蹭的一下也跟著站了起來,仿似想起了什麼:“走走走……是得去看看,老路叔,你剛才說那夥刁民是堵在隧道進口那兒鬧事是吧?我靠,我挖機還停那兒呢!”
“怕什麼,砸了也是項目部幫你修!”
老路笑著跟小章開了句玩笑,然後便和我們一起向進口走去,沿途我們遇上了好幾撥兒趕著去進口看熱鬧的,其中竟然還有靳薇和她們辦公室的那個乖巧小蘿莉,老路告訴我們說,那個小蘿莉名叫楊曉曉,後勤部長的侄女,正兒八經的關係戶呢!
隻不過靳薇她們並不是趕過去看熱鬧的,此時她們正和項目部那夥兒當官的一起坐車上去,令人驚異的是,其中竟然還有項目經理羅森林的身影,看來這次鬧的動靜也不小,作為上一次衝突事故中的受害者,有她們同行,項目部那夥兒當官的和鬧事的當地人談判起來,也多占了個理字!
看著靳薇她們的車隊遠去,老路唏噓著說:“連項目經理羅森林都親自上去了,這次恐怕是要和那幫子刁民動真格兒的了!”
“那還不趕快走,去晚了就沒好戲看了!”
小章咋呼著催促我們前行,我看他看熱鬧的心思不假,但擔心他那停在進口的挖機也是真的,我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倒不是趕著看熱鬧,而是害怕待會兒要是真起了衝突,會再次誤傷到靳薇,上次她額頭上的傷才剛剛好呢,而且還在左邊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傷疤,得虧不是很明顯,要不然還真就毀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