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部長也歸屬於那撮兒不講究的人裏,他醉醺醺的走到路邊,象征性的往左右看了看,然後便掏出家夥開尿,淋得路邊的雜草沙沙作響。
“動手!”
我一聲輕喝落下,小章便拎著事先準備好的蛇皮口袋輕手輕腳的向馮誌坤背後摸了過去,正當人家尿得舒坦的時候,這貨突然縱身躍起,兩手牽著袋口嘩啦一聲往下一罩,奈何蛇皮口袋準備得太大,不僅僅是頭,連帶著馮誌坤的整個上半身都給罩了進去。
“唔……唔……”
馮誌坤悶聲一叫,開始慌亂的掙紮,攪得罩在他身上的那條蛇皮口袋就像個魔術袋一樣,扭曲些不斷變換著奇形怪狀的形態,極具觀賞性。
我和劉山疾步上前,摁著馮誌坤的腦袋就是一陣狂毆,拳頭如暴雨般傾泄在他的頭上,一聲聲悶響不絕於耳,到底是數次並肩作戰過的兄弟,我們仨配合的極為默契,在一番狂風驟雨之後,劉山和小章左右扣住馮誌坤的雙臂,將他的整個胸膛和腹部都暴露了出來,剛才那一頓狂毆看似凶猛,其實真正的傷害並不是很大,權當是開胃小菜了,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呢!
馮誌坤酒喝得不少,即使他拚了老命掙紮也折騰不出多大的勁兒,口中嗚咽迷糊的叫聲就跟酒鬼在撒潑差不多,舌頭也打結了,連句整話也喊不出來。
我甩了甩膀子,捏緊拳頭,使足了勁兒一拳掏在馮誌坤的心窩處,他一聲慘叫,身體驟然彎曲,渾身癱軟得就像是一攤爛泥,要不是劉山和小章將他左右架著,他就得一股腦兒軟地上去了。
這一拳才是實實在在具有攻擊效果的,別說是一個醉鬼了,即使是神智清醒的人挨上一拳也得趴下,可我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就憑他這麼大把年紀還敢打靳薇的注意,揍他個十拳八拳都算輕的了!
可正當我準備揍他第二拳的時候,這貨的身體突然一顫,然後便又不受控製的彎曲下去,劉山和小章兩個人愣是沒有架住,隨即便是響起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嘔吐聲……可憐的馮大部長,這會兒整個上半身還罩著條蛇皮口袋呢,他這酣暢淋漓的一頓吐,那豈不是得粘上滿身滿臉的嘔吐物?
“嘖嘖……真他娘的惡心!”
劉山和小章咂了咂嘴,然後一臉嫌棄的撒開了手,馮誌坤便如同一灘爛泥般癱軟了下去,像一條沒有脊椎的軟體動物,蜷縮在地上繼續嘔吐著。
我們晦氣地又踹了馮誌坤兩腳,然後便準備迅速撤離,可剛剛轉身,我便發現靳薇從黑暗中跑了過來,她手裏還捏著條濕毛巾,看來應該是來找馮誌坤回去洗臉的。
“喂……你們在幹什麼?”
靳薇一聲高喝,疾步跑了過來,看見地上用蛇皮口袋罩著個人,支支吾吾的聲音不是馮部長還能是誰?她抬頭狠狠的瞪了我們仨兒一眼,隨即趕緊扯掉罩在馮誌坤頭上的蛇皮口袋,露出馮誌坤那張粘著滿臉嘔吐物,被揍得紅紅綠綠的肥臉,當即失聲叫道:“舅舅,你怎麼樣了?舅舅!”
“舅舅?”
我和劉山、小章彼此相互交換了下眼色,仨兒當即傻眼,搞得半天,我們竟然鬧出了這麼個啼笑皆非的大烏龍,這下事情大條了……
“你是說……馮誌坤是你舅舅?親舅舅?”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靳薇身旁,難以置信的再一次確認問道。
“要不然你以為呢?”
靳薇猛的抬頭又瞪了我一眼,眼中冷光閃閃,寒氣逼人,嚇得我下意識的就往後躲了躲,傻愣愣的看著她用手中的濕毛巾給馮誌坤擦臉上的髒物。
劉山和小章也悄悄的湊到我身邊,噤若寒蟬,許久之後,小章才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的說:“陽哥,這下完球了……怎麼辦啊?”
我沒有理會小章,因為我特麼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馮誌坤酒精影響著神智,身體依舊癱軟著,隻有兩隻手徒勞的四處亂抓著:“誰打我……唔……誰他媽打的我?陰老子……真他媽孫子……”
我和劉山、小章麵麵相覷,尷尬無言,靳薇則努力的想要將馮誌坤攙扶起來,奈何馮大部長挨邊兒二百來斤的彪悍體重,又豈是靳薇一介弱女子所能搬得動的,再加之酒喝高了,渾身癱軟無力,即使靳薇使足了勁兒將他扶了起來,他雙腿也是軟得打擺子,根本就挪動不了半分,宛如一條死狗。
我見狀趕緊上前去搭手,劉山和小章也急急忙忙衝上來幫忙,我們三個爺們兒一個抬手,兩個抬腳,直接就將馮誌坤四仰八叉的給抬了起來,倒是擠得靳薇沒了用武之地,她暴怒的一跺腳,厲聲吼道:“放開!全部都給我放開!不準你們碰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