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一個人進了咖啡館,隨便點了杯咖啡,反正我對這玩意兒也不太懂,極品藍山和一塊錢一條的雀巢,我喝著無非也就是一個苦點兒一個甜點兒而已,自然也就沒必要講究,可我對座位卻是十分挑剔的,找了好久才找到個臨窗的位置,以便我欣賞這場落雨。
咖啡館裏播放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英文歌,不過旋律舒緩,聲音輕柔,聽著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很小資的錯覺,鋼琴彈得人心碎,薩克斯吹得也令人沉醉啊!
我索性也就附庸風雅一回,端著嬌小的咖啡杯小沏一口,保持著一個憂鬱的角度,看著窗外雨中的人來人往,相聚離別,心中卻漸漸惆悵起來……我們總是聽說,離別是為了相聚,可是我們何曾想過,有的人,一旦轉身離開,卻就再也沒有了相聚的時候。
比如,已經走了好久好久的蘇麥……我們還有相聚的時候嗎?
想得入了神,一陣手機鈴聲卻是將我的思緒打斷,是李十三打來的一個電話,多半是告訴我他已經把剩下的一萬塊錢打還給我的事情,我接起,他卻火急火燎的說:“向陽,我靠,出亂子了,我們經理剛才打電話來說,今天早上的時候,米瑤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把那一萬五的花錢還回來了,說是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和施舍……是不是你那邊說漏嘴了啊?”
“沒有啊……現在到底什麼個情況?”我著急的問。
李十三也著急的回道:“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啊?昨天晚上夜班兒,哥們兒這會兒還在被窩裏呢,就被我們經理一個電話吵醒了,說是那一萬五花錢現在就在他的手上,問我怎麼處理,我他媽哪兒知道怎麼處理啊?又不是我的錢!”
“你先把錢拿著,回頭我再告訴你怎麼處理!”我給李十三簡單的交代了一句,然後掛斷電話,按著兩鬢太陽穴,苦苦思索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正琢磨著,又是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是米楠打來的,我瞬間明了,多半是這妮子說漏嘴了,告訴了她姐姐我七夕情人節的晚上給她打過電話的事情,米瑤是多麼的聰明,她怎麼會想不到是我叫人買光了她的花呢?
我悻悻的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米楠的聲音:“向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特別是你……錢我已經還回去了,拜托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偽高尚的事情!”
這是米瑤的聲音。
她說我這是無聊的偽高尚的事情……我一陣苦笑道:“對,是我拜托輝煌國際的經理買光你的花的,可是我這個舉動也並不是完全為了你,米楠跟我說你們花店的花因為暴雨天氣滯銷,而同時我又知道輝煌國際七夕情人節晚上會有需要大量鮮花的活動,所以,我隻是幫你們牽線搭橋而已,你們各取所需,跟我有什麼關係?就更談不上什麼同情和憐憫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就這樣把錢還了回去是什麼意思?難道因為是我牽線搭橋的單子,輝煌國際去你店裏買花就不用付錢嗎?”
我不用想也知道,米瑤肯定是因為米楠說漏了嘴,隻是大概的猜到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係,就火急火燎的把錢還了回去,所以,當我把這個謊言義正言辭的說出來的時候,她也是短暫的一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趁她發蒙,我趕緊趁勝追擊:“輝煌國際的經理給我打電話了,人家拿著這錢燙手啊,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難道別人輝煌國際就需要你的施舍了?買花付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憑什麼白送人家輝煌國際那麼多花?要是你覺得這事兒是我牽線搭橋的,你良心不安,那你就給我一筆介紹費啊,我絕對心安理得的收下,誰拒絕誰他媽就是孫子!”
“你僅僅隻是牽線搭橋?”
“廢話……難道你以為我現在能拿得出這麼多錢去買你的花?”
米瑤似乎終於被我騙住,她沉默許久後說:“那好,我會給你五千塊錢的介紹費,咱們倆就互不相欠,回頭你把卡號發給米楠,我會盡快把錢轉給你!”
“謝謝米總打賞!”
“向陽,你能好好說話嗎?”米瑤溫怒,隔了許久後才又說,“向陽,經過這次的事情,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好好聊聊,徹底的聊聊……你覺得呢?”
我端起已經漸漸冷掉的咖啡,大大的喝了口,咂了咂嘴問:“你想聊什麼?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