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南下,北上(2 / 2)

難道是要我做好去北京碰得灰頭土臉,甚至連蘇麥的麵兒也見不上的心理準備?

不!

這次我一定要帶她回來,為了給心虛的自己打氣,我堅決而闞切的對田小維說:“兄弟,你放心,哥們兒這次豁出去了,要是把她帶不回來的話,勞資就留在北京了!”

“滾!你個畜牲!”田小維憤然罵了我一句,然後戚戚然的說,“你覺得你跟我表這樣的決心,合適嗎?勞資才剛被她拒絕了呢!”

“抱歉抱歉,哥們兒我一時情緒激動,就忘記照顧你的感受了!”

“好了,少跟勞資來這套,田大爺像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嗎?”田小維頓時口氣一變,豪情萬丈,“向陽,你給勞資聽著,小爺我目前就喜歡過蘇麥這一個姑娘,你要是把她泡了,勞資也就忍了,可你要是讓別的畜牲把她給拱了,你特麼對得起勞資嗎?”

田小維這話咋聽咋欠抽,可我的眼眶為什麼就濕濕的呢?

掛上電話之後,我再也沒有了上班的心情,去施工現場找到了劉山和小章,把我明天要去北京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下,然後高效率的把工作上的事情跟他們倆交代了一下,咋說他們倆都是開挖機的老師傅了,無論是挖機技術還是施工規劃,都是過硬的,所以讓他倆幫忙撐一段時間,我還是放心的。

這個下午,我把工地這邊所有相關的事情都做了安排,盡量將對工作的影響降到最低,然後去找負責項目部機械設備的負責人請了個不定時的長假,這當然是不符合規定的,我隻好去找了羅森林說通,特事特辦,特假特批。

至於此次去北京的“旅費”,我可沒有田小維那麼土豪,直接揣十五萬在身上放著,上次為了買光米瑤兩個花店的花,我從工資裏預支了兩萬塊錢出來,結果隻花費了一萬,後來米瑤又給了我五千塊錢的介紹費,這一萬五千塊錢現在都在我的卡裏存著,另外,我又讓陳思婷從霸道燒烤的營業收入裏給我支了五千塊錢現金出來……兩萬塊錢,這是我此次北京之行的全部身家!

機票是陳思婷下午從網上幫我訂的,小妮子挺感性的,紅著眼睛說,要是有人肯不遠萬裏的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去找她,她一定會感動得死掉的……其實我並不認為我是在做一件感人的事情,隻是聽著陳思婷細數著她曾經跟蘇麥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我的思緒也跟著她飛到了那段很荒蕪,卻又很陽光的日子。

晚上,大夥兒在霸道燒烤為我踐行,起初氣氛還不錯,挺輕鬆的,可是隨著酒精的攝入越來越多,夜也越來越深,大夥兒都變得感性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搞得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令我頗有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感。

其實這種悲壯感一點兒也不虛幻,反而讓我覺得非常真實,如果這次北京之行,我沒有能夠見到蘇麥,或者說親眼看著蘇麥跟陳放步入婚姻的殿堂……我想我會崩潰的,那是另一種程度上的死亡,仍然會有呼吸,仍然會有脈搏,仍然會有心跳,但是它們所支撐起來的無非就隻是一具如行屍走肉般的軀殼而已。

夜色落盡,又一個天明。

新疆的太陽仍然一點兒也不吝嗇它的光芒,雖說這個季節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麼熾熱,但看著到處都被照耀得亮堂堂一片,心裏總歸還是要開闊點兒的。

劉山送我去的機場,候機的時候,我們哥倆兒蹲在機場附近的路牙子邊上抽著煙,撅著屁股抬著頭,望著從地窩堡機場起飛的一架架飛機,轟隆隆的滑行升空,從一個龐然大物漸漸變小,變小,最後隻剩下一個手指般大小的輪廓,在廣袤的天空中慢慢爬行。

我學著蘇麥曾經的樣子,伸出兩手的食指和拇指,交錯的對接在一起,圍成一個很有相機感覺的方框,然後仰著頭,從這個方框裏看著頭頂那片不知道有多大的天空。

默默的,登機的時間差不多就要到點兒了。

劉山抽完了煙,伸手碰了碰我說:“兄弟,你也知道,哥們兒嘴笨,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隻能給你說一句一路順風了!”

“嗯,一路順風!”

我點了點頭,伸著懶腰站起了身來,將那個隻裝著幾件我的換洗衣服的旅行包提在手裏,大步的向航站樓走去……

這天。

我和田小維。

一個南下,一個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