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廣恩是羅嬤嬤的孫子,羅大的長子,羅大因著的李遠山立過軍功,羅家一早就脫了奴籍,羅嬤嬤跟兒子們忠心念舊,一直跟在李遠山身邊服侍,而羅家的孫子一代,李遠山早早的就將他們安排到軍中鍛煉,謀求出身了,這回趁著李靜宜晉郡主要配侍衛,李遠山幹脆將羅廣恩從五軍營要了過來,給李靜宜做個侍衛長,有自己人在女兒身邊,他也放心一些。
良公公意味不明的抬起三角眼看了看李靜宜,笑道,“是侯府特意安排的,自然是極妥帖的,有他們在啊,奴婢便可高枕無憂了。”
看來自己這一步還是走對了,李靜宜跟李遠山,早就不將他這個忠心一輩子的老奴才當自己人看了。
可榮嵐又不是叫人半路截殺李靜宜,李靜宜便是帶再多的人同去,又能如何?
李靜宜出城為的是賞桃花,所以她的離了京城便直接奔慈雲寺的後山去了,看著迤邐足有半裏地的車隊,一大早就守在城門處的榮嵐輕嗤一聲,去的人多又怎麼樣呢?
將來因被王彰迷奸而丟了性命的消息被人多口雜的傳出來,李靜宜連身後名都保不住。
王彰母子一早就派人在山下等著了,當聽到李靜宜的車駕到了,卻沒有在慈雲寺前停下時,陳夫人的臉白了白,“這可怎麼辦?難不成要我去請?”若是騙不來李靜宜,她們所有的準備都白費了。
“請什麼請,咱們這場佛事做的這麼大,我就不信郡主聽不見,再說了,娘您不是昨天就叫人打聽了,說是郡主今天一定會過來麼?”王彰不清楚李靜宜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人都到寺前了,他不信李靜宜會過門不入,“咱們隻管做咱們的佛事,裝不知道才好。”
有王彰當主心骨,陳夫人心定了,“嗯,我知道了,你隻管帶著祈哥兒去殿裏上香,外頭有我呢。”
承恩伯府出了位宮妃,不管得不得寵,在京城勳貴圈子裏的地位已與之前大有不同,這次伯府的佛事又做的極為隆重,相熟的人家聽說了都遣人太太奶奶的過來隨禮慰問,一時間陳夫人頗有些分身乏術,等她看到方家隻派了長媳蘇氏過來,不但小姑王太太沒來,連二兒媳周氏也沒有過來時,心裏的不滿有些控製不住。
蘇氏隻當沒看見陳夫人的臉色,含笑給她見禮,將王太太身子不適,周氏留在家中侍疾的理由說了,“舅母有什麼差遣隻管吩咐,妾身雖然蠢笨,但是端茶倒水還是做得的。”
我們又不缺丫頭使,叫你端茶倒水?
陳夫人還等著王太太到了,她好攛掇著王太太叫人去請李靜宜呢,沒想到人家連麵兒都沒露,而眼前這個蘇氏,份量就差了許多,但她還是想叫蘇氏過去試上一試,“說起來倒是有一事,剛才我聽外頭人說瑞和郡主往山上去了,我這兒忙,不好過去見禮,不如你代我走一趟,比起那些人,你到底跟郡主熟一些。”
瑞和郡主來了?卻沒有往慈雲寺來?蘇氏訝然的看著承恩伯夫人,心裏卻偷偷直樂,看來人家瑞和郡主是一點兒都不傻呀,這陳氏母子,還真以為自己聰明的可以操縱一切呢!
承恩伯府為去世百日的大奶奶辦百日祭,自己是代表姻親方家過來隨禮跟慰問的,哪有跑出去另見別客的道理?知道的是陳夫人遣自己去的,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攀權附貴到了不顧親情倫常的地步了,蘇氏心裏早有定見,自然不會遂了陳夫人的心願,“這個麼,舅母為大嫂子辦佛事,郡主既然到附近了,聽到消息便是自己不過來,也會遣人來的,妾身,”
蘇氏抬眼看到婆子引了承恩伯府分家出去的二太太,也就是她們的庶出舅舅的妻子過來,忙撇了陳夫人,疾步下了台階,“妾身見過二舅母,舅母安好。”
承恩伯府二老爺是承恩伯唯一的庶出兄弟,說白了,也是唯一活下來的庶子,先老伯爺在時,他們一房便早早的分家出去,這些年跟伯府來往的並不多,但這樣的事,二房不來也說不過去,“我好得很呢,這不,托了大奶奶的福,還能偷閑往這慈雲寺走一趟,你母親呢?剛好我們姑嫂坐一處說說話。”
蘇氏笑著又將王太太身體不適的理由講了,就聽二太太道,“你母親比我們還小著好幾歲呢,不過她這些年日子過的順遂,你們又孝順,倒不如我這把老骨頭經折騰了,你瞧,人家腦子一熱非要當好婆婆,給媳婦辦佛事超度亡魂,我這不還得拖著老胳膊老腿兒的跑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