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太太一走,呂太太就沒了沒頭的蒼蠅,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秦家人,半天才道,“既然有親家太太在,那我先回去吧,茜娘生了個女兒的事,她祖父還不知道呢!”
毛氏也在莊子裏呆夠了,尤其是秦茜娘真的生了個女兒,隻怕後頭還有得鬧呢,她上前一步,將了塵師太送的手串兒捧到秦茜娘跟前,“嫂子,這是師太剛才叫我拿給咱們佑姐兒的,說是她當年出家的時候,先皇賜下的,拿來給咱們佑姐添福添壽。”
秦茜娘一向跟這個妯娌感情不錯,尤其這兩個月兩人在莊子裏朝夕相對,“謝謝她二嬸兒了,你在莊子裏呆的時候也不短了,不如就跟著太太回去吧,你院子裏也一堆事兒呢!”
呂太太帶著毛氏幾乎是落荒而逃,她們一走,莊子裏也徹底清靜了下來。
秦大夫人看過秦茜娘之後也坐車走了,秦莉娘跟李靜宜卻留了下來,秦莉娘是要幫著蘭氏照顧妹妹,而李靜宜,則是覺得王文卿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這麼放過佑姐兒,她留在莊子裏,王文卿到底會有些顧忌。
呂太太一回到府裏,就立時叫人往通政司去請王文卿回來,而留在家裏的王鴻舉,聽母親說秦茜娘真的生了個女兒之後,也是氣的直跺腳,他現在對秦家全無好感,對秦茜娘那點子夫妻情也消磨殆盡了,所以秦氏生下的這個女兒,對他來說,根本算不是什麼骨肉,更像是王家的災星,“母親,您怎麼不幫著祖母將孩子抱回來呢?要不將秦氏接回來也行,您不是說過,孩子是不能生在外頭的嗎?”
毛氏被王鴻舉的話嚇呆了,“大哥,母親也是沒有辦法,再說了,生產之前,家裏也沒有人去接大嫂回來啊!”
當時你們可是開開心心的看著秦茜娘挺著個大肚子去替呂老太太頌經的,包括自己,也沒有人挽留上一句。
王鴻舉看了看毛氏,覺得這個弟媳十分的沒規矩,他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將你媳婦帶回去,這是大房的事,不用你們兩個操心。”
嘁,我陪著大嫂去幽泉庵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大房的事?毛氏心裏吐槽,沉著臉甩開王鴻業拉她的手,“母親,我離家也有兩個多月了,想回娘家看看我母親,順便也跟她說一聲嫂子生女的事。”
“你回去就回去,幹什麼要告訴親家太太秦氏生產的事?”毛氏臉上的不以為然沒有逃過王鴻舉的眼睛,他出聲斥道。
毛氏也不懼他,昂首道,“大嫂孕期替祖母去幽泉庵的事,京城裏誰人不知?連皇後娘娘都賞了如意下來讚她孝賢呢!我娘家母親也時常囑咐我要好好跟著大嫂學一學,做個好兒媳,難不成大哥覺得我不說,別人便不知道大嫂生產?秦家人可都上了幽泉庵呢!隻怕洗三那日,去的人更多!”
“你,鴻業,你是怎麼管教你媳婦的?!”王鴻舉被毛氏噎的滿臉通紅,他矜身份不好跟一介女流鬥口,隻得拿弟弟撒氣。
毛氏更不怕王鴻業了,王鴻舉好歹還有個舉人功名,王鴻業如今才是個秀才,以後兩房分家,隻怕丈夫還得靠她娘家提攜呢,她瞥了王鴻業一眼,“相公送我回娘家去!”
家裏這幾個月鬧的一團亂,王家跟大哥幾乎成了京城的笑話,王鴻業跟王鴻舉不同,王文卿調任京城時他才七八歲,自認自己就是個京城人,朋友同窗也都是門庭相仿的子弟,為著這個大哥,他可是被人笑話壞了,大家明裏暗裏的,都在說王家居家不謹,內幃不修,王鴻舉更是腦子有坑,明明有個得力的嶽家,卻硬是鬧成了仇家。王鴻業對這個糊塗哥哥也是十分的不滿,他更不相信什麼“洗女”可保王家前程的作法,這種事要是傳出去,王家幹脆就不要在京城立足了,難道他還跟著父兄回鄉下去不成?“母親休息吧,我送毛氏回去。”
“母親,您看看,您看看他們兩口子成什麼樣子?”王鴻舉看著揚長而去的王鴻業夫妻,氣的跳腳,“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那個毛氏。”
我能管教誰?你媳婦一個人就夠我頭疼的了,呂太太擺擺手,“罷了,隨她去吧,你快去看看你父親回來了沒有,你媳婦生了,你也得過去看看才是,就像你弟妹說的,全京城都看著呢,王家可再也丟不起人了!”
王文卿聽到秦茜娘生了個女兒,並沒有呂太太想像中的火冒三丈,他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我街門裏還有事,伯雅跟你母親去庵裏一趟,看看你媳婦跟孩子,還有洗三禮,怎麼說那也是咱們王家的孫女,總不成洗三禮也叫秦家來辦,呂氏你想想要怎麼操持,過去也跟親家太太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