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猶可為,方文化印證了這句古話。沒過多久,又發生了一件事。院長這個老女人將魔爪伸向了他。
這件事的發生,離院長的死不到一年。那是一件不堪啟齒的事,但為了小說的完整性。我在這裏艱難地將其敘述出來,但願不要引起讀者們的反感。
院長做為一個老女人,還是一個老**。院長難道真的出道成尼,了卻塵緣,六根清淨,不在意七情六欲了嗎?她空虛無聊,獨守空房,窗外的鳥雀成群、彩蝶雙飛之時能否鼓動她那顆躁動的心呢?男女之間的你情我愛,萬物生靈交媾繁衍,又能帶給她多少觸動?林皓茗無數次地看到,院長時常一個人望著一個地方發呆,好像老年的癡呆症不幸降臨到她這個理應如狼似虎的年齡。院長在想些什麼呢?林皓茗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有一次,院長看到一對流浪狗在草坪上追逐、嬉戲,然後媾和,那一刻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淚。一個堅強無比,氣場強於一個小型原子彈爆炸的女人竟然如此大方地揮灑自己的眼淚。
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正應了那句古話:“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可院長是女人,眼淚本是女人的代名詞。林皓茗的印象中,他從未見過院長留過一滴眼淚,朝夕相處二十來年,院長一直彰顯新一代女性的自強不息,堅毅果敢。眼淚、悲情,充充他媽的見鬼去吧!你還會認為院長是一個柔情的弱小女人,那你就錯了。她一個女兒身,心裏麵卻裝著一個無比強大男人的精氣神。也許說出這句話,會遭到數千、數萬、甚至數億女性的唏噓,因為新時代的女性,處在這個男女半邊天的社會,女人早用自己的獨立、自信、職業化贏得地位,相反有些男人變成娘腔腔,恬不知恥地撥弄他的蘭花指。
情欲做為一個完整的詞語,它實際上代表兩層含義,一個是情,一個是欲。有情有欲的是情侶,有欲無情的是嫖客,有情無欲的是性冷淡,無情無欲的是人與動物。當然也有特列,最後那種無情無欲,是日本人常做的事,他們拍的人與獸,真他媽比熱戀之中的男女還激情,所以日本人讓那些所謂的規則都變成了兒戲。一個人如果到了找不到另一個人施舍自己的情與欲的地步,那無疑是人世間最大的滄桑與悲哀。那她的人生稱不上完美,她的心理稱不上很健康,她的世界會有很多紮手的碎片。
方文化被院長喊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內的擺設跟第一章所介紹得一樣。陳舊的辦公桌椅,高檔大氣的沙發和茶幾。一舊一新,幾乎見證著院長所走過的歲月。舊的東西,不僅刻寫了歲月打磨的痕跡,而且折射出院長低調、正直、廉潔的高尚品德。在這個巴不得把自己的辦公室裝潢得像皇宮一樣的年代,院長仍能保持對古物的獨特情懷,實在難能可貴。新的東西,自然不用多說,它本身的奢華和咄咄逼人的貴氣足能讓人震懾。人類從沒停止過追求與自己地位與品位相當的東西,並且在這條路上,已經走得很遠,有些迷失了自我。
對於孤兒來講,除了林皓茗,把能被院長召見當成無比榮譽的事。當然還有方文化,他也不太喜歡光顧院長辦公室。理由是上次為了林皓茗偷玉的事,院長凶了他,至今院長的獅子吼仍縈繞他的腦海,久久回蕩,曆久彌響。但為了能在林皓茗麵前表現出院長有多麼喜歡他,每次有人來叫他:“方文化,院長找你呢!”他都假裝沒聽見,然後傳話的那到人不耐煩地大聲叫到了第三遍:“方文化,你聽了沒有,院長找你有事!”他就以更大的聲音補充了一句:“院長又找我,有什麼事呀?”傳話的人被他的裝腔作勢惹惱,故意提起往事激他:“鬼知道,興許給你糖吃呢!”糖,糖,糖,方文化很反感有人提起那件事,可能怪誰呢,nozuonodie(不作死就不會死)。裝逼遭雷劈,裝**被狗咬,這一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人都知道的道理不可能他不知道。實際上,林皓茗一點都不在意他的話,他一點都不羨慕被院長召見。還有,方文化不停地暗地與林皓茗較勁,林皓茗卻從來沒把他當過競爭對手,他從來不知道也沒在意方文化竟然對他恨到了骨子裏,他還時常勸戴玉對方文化好一點,說什麼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長大,情同兄弟姐妹,要像我們偉大的周總理在萬隆會議上所提出的那樣“求同存異”。林皓茗是一個不愛太記仇的人,他有一顆很大的包容心,尤其對於在孤兒院一起生活的孤兒,大家有著共同命運,共同的家世,理應和睦相處,攜手與共,不應該彼此記恨,當成仇敵。不久後,林皓茗被安排睡了煤屋子,方文化沒有氣恨的對象。他被叫去院長辦公室,總會拉長了臉。有人來叫他,他同樣是裝作沒聽見,但沒等對方叫第二句他就耷拉著腦袋朝院長辦公室走去。傳話的人傳出了經驗,往往到門口拋出一句話:“方文化,院長找”就揚長而去,管他聽見沒聽見。
方文化抱著以往不快的心情踏進了院長的辦公室。他現在個子高了,人長大了,對院長的態度冷漠了許多,不像小時候那樣恭敬,他甚至還喜歡擺點譜,擺出一副大男人對待小女生的高傲架勢。院長很不喜歡他這樣,嘴上雖沒表達反感情緒,心裏不知說了多少遍:“長成一萎縮樣,就別學林皓茗的冷傲與瀟灑。”刻在骨子裏的東西,靠裝絕對成不了氣候,它是一種內涵,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是通過生活一點一滴地打磨出來的。就拿抽雪茄來說,有錢人抽雪茄風度翩翩,神采奕奕,高貴典雅,而暴發戶能把雪茄抽出一副肺癆鬼瀕臨死亡痛苦煎熬的慘狀,一口下去,眼淚、鼻涕橫飛,緊接而來的是邊咳嗽邊謾罵:“他奶奶,啥子玩意兒,老子就納悶了,這家夥跟老旱煙一樣一樣的,大的像個**一樣,咋就有錢男人都喜歡呢?”同樣是吞雲吐霧,貴族吐出來的是淡淡的芬芳,而暴發戶放出的足可媲美拖拉機的尾氣,一股一股地濃煙能夠將他整個人偽裝掉,連北京的霧霾看了都甘拜下風,不得不說:“哥,I服了you!我的世界裏,五米之外能看到人算你狠,而你的世界活脫就是一個烏七八黑的夜晚!”。
院長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懂得如何滿足她的孩子們小小的虛榮心,就像當年她當副院長時,林皓茗叫他院長令她甜入骨髓那種快感一樣。人嘛,或多或少有點虛榮心,何必要相互拆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