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女子一襲白衣勝雪,坐在盛開的梔子花海中,笑顏如花;夢裏,女子鳳冠霞帔,卻為他人,相見無言唯淚千行;夢裏,兒時的至交卻在戰場廝殺;夢裏,女子披麻戴孝,持劍傷了自己,說永遠不會原諒……
薑紅攪著汗巾,為薛離崖拭去額角不斷滲出的汗,俊毅的臉上,一條疤痕一直從額頭貫穿至嘴角。侍衛緊張的在一邊詢問傷勢,薑岩看看姐姐,把侍衛推出營帳。
“你們將軍沒事的,隻是最近操勞,傷勢複發,我姐姐的醫術你們還不放心嗎?沒事別在這轉悠,打擾我姐姐。”
侍衛鬥不過一向嘴皮子利索的薑岩,隻好乖乖在營帳外等候,但依舊焦急。在薛離崖的軍隊裏,人人都將這個永勝將軍視為神一樣。、
但再強大的人也始終是人,也會受傷。
七天前,邊疆異族邪教叛亂,戰火殃及邊疆子民,七天七夜,為平叛亂,薛離崖不曾有過一刻合眼的時間,最終將邪教瓦解,然而他們的首領卻被逃脫,薛離崖也因舊傷未愈,過於操持而昏迷至今。
薑紅用袖子擦擦自己的額角,收起藥箱。睡夢裏的薛離崖依舊緊蹙著眉頭,薑紅知道他又在做惡夢。
六個月前,蠻夷的軍隊路過薑紅的村子燒殺搶劫,若不是薛離崖的軍隊趕到,她和弟弟早就死在火海裏了,然而他們的親人都死了,家也沒了。副將軍木仁看在姐弟倆無依無靠,尚且精通醫術,就留在軍營中。
薑紅的醫術讓軍營裏的軍醫都自歎不如,漸漸就成了薛離崖的主治大夫,薑紅發現這個男人夜夜都會在噩夢裏驚醒,在薛離崖的胸前有一道劍傷,至今好了壞,壞了好,縱使薑紅的醫術再高,也總是治不好。薑紅不明白,到底怎樣的過去,會讓這個如此強大剛毅的男人,一直被痛苦折磨。
薛離崖醒來時,薑紅還在自己的榻邊,頭一點,一點打著瞌睡。想給她蓋件衣服,掙紮著起身,觸到了傷口,吃痛的蹙眉,也驚醒了一旁的薑紅
“你幹什麼?快給我躺下,就是你這樣老不聽話的病人,才會有好不了的傷口。”
薛離崖抬眼看著薑紅
“你休息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但你要乖乖躺著,不然我就站在你帳門外。”
薛離崖淡然一笑
“知道了,薑大夫。”
薑紅警惕性的回頭看了好幾眼,才很不放心的走出去,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人,總是勉強自己的身體,閱些不知道哪來的,堆得象山一樣高的軍文。
薑紅走後,薛離崖再次合上眼,邊疆的軍事暫時穩定了,他也好稍稍鬆口氣。然而一閉上眼,出現的就是戰場上,滿身是血的至交,拔出薛離崖的佩劍,再刺進自己的身體。睜開眼再閉上,出現的是女子滿是絕望的眼神,持劍刺進自己的胸膛,冷冷的說再也不會原諒自己。背負著恨與絕望,他獨自來到這裏,不是為了忘記,隻想清贖自己的罪孽。
然而無論他如何使自己忙碌,如何作踐自己,噩夢始終不離不棄。他已習慣,隻是心上的痛,無法輕易忽視。
今天怕是如何也睡不著了,薛離崖撫著胸口,慢慢起身,披了件衣服,又坐到桌前,閱起軍文。
薑紅就知道會是這樣,撩起袖子打算“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病人,卻被急衝衝跑來的士兵給衝撞開了。
“將軍!軒轅公子來了。”
話音剛落,薛離崖就撩開帳子,和士兵走了。這軒轅公子何等人物?薑紅第一次見到薛離崖這麼急切的去見一個人。薑紅眼珠一滴溜,在這想還不如偷偷跟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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