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口處的鮮血就滴答滴答跌落在錦被上,把錦被浸染成紅紅一片。
那架勢好像就算是讓血流幹,也在所不辭。
我終究還是心軟了。我用我嘶啞的聲音喊道:“菊花,進來!”
他緊跟著我的話音說道:“不許進來,違令者死!”
他就那樣看著我,任血液滴落。他把右手拿開,猩紅的血液猝然從血肉翻開的刀口中湧出,順著胳膊蜿蜒而下,分外醒目刺眼。
那濃濃的鮮紅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起身,從我的藥箱中找出止血的藥膏,再翻找出幹淨的手帕來做繃帶。
我拿著剪刀把那一截衣袖剪開,看到足有一厘米深的傷口豎在胳膊上,像是張開的血盆大口汩汩吐出紅色粘稠的液體。
它灼傷了我的眼睛,陣陣疼痛和自責從眼睛一直傳導到心房。
我的眼淚倏地止住,迅疾地拿藥膏敷在上麵,再用手帕包紮好。等我把這一切都忙完了,我看到他仍在一動不動的望著我。那眼神似傷痛,又似釋然,似緊張,又似悵然。
這是我不明白的眼神。
可我知道他身有高超的武功,若他不是想故意受傷,我怎麼能砍到他?
他就是想用我的內疚和自責來乞求我的原諒。
我與他對愛的理解不同。他認為他心中我最重,那就是他對我的忠誠。而我在拿現代的愛情觀念來衡量我們的愛情。
是他不懂我的心,還是我沒有教會他什麼叫愛?愛一個人,他的心無論多麼寬廣,卻也是僅僅容得下一個人。
愛情豈能和他人分享?我是不是該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我心中猶豫不決,想走,卻舍不得與他分離。
他不說,我亦不語。
我們就這樣靜悄悄的對峙著,就連他的心跳聲都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裏。
他歎一口氣,開口說道:“青青,我們和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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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他的右手把我拽進他的懷抱,我抗拒與他親近,試圖掙脫他的環繞,他又用他受傷的左胳膊加固他的禁錮,傷口處有血液滲出,染紅了潔白的手帕。
無奈,我放棄掙紮。
我在他的臉上看到得逞的笑容,可我就是無可奈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血流不止吧?
“青青,我知道你心疼我!”
他的確抓住了我心中的軟弱,無論如何我都舍不得傷害他,哪怕是他自找的傷害!
算了,難道自己真的能改變曆史嗎?
烏雲珠本來就是他的愛人!
我的到來本來就是一個意外。
我與他做不成親密的愛人,但至少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從次以後,也僅僅是朋友而已。
剛剛因為擔驚害怕,那些濕膩膩的血跡隻是讓我心痛。而今,那股血腥之氣直衝我的鼻子,我的胃一陣翻湧,‘嘩’的一聲,口中的汙物吐了一地。
順治焦急的喊道:“來人呀!快傳孫太醫!”
菊花進來把汙物清理幹淨,她看了看淩亂的床,又偷偷瞅一眼順治左胳膊的傷口,就怯怯的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