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無論是病人還是家屬,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靜止下來好奇地望著這一幕。
那個人停下來對叔叔阿姨說道:“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呀?你們還是把她攔住吧!她這樣瘋嚷瘋鬧,不但影響我的工作,也讓攪擾死者的安寧……”
阿姨隻知道哭……
我已經衝過來了。
“你才有病呢!你是神經病!”
我想把那個人推到一邊去。
我的手還未觸碰到那個人,我卻被叔叔伸手攔住。
叔叔眼圈紅紅地說道:“青青,我知道你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事實就是梧林已經離開我們了!青青,你要挺住……”
他的話還未說完,脫離叔叔攙扶的阿姨已經撲到白色床單上哭喊道:“我的……兒呀?你怎麼……這麼狠心扔下……媽媽不管了?你讓……媽媽以後……怎麼活呀?”
阿姨暗啞撕裂的哭聲讓人頓足落淚。
那個見慣生死的推車人衝著叔叔說道:“把家屬拉開!你們這樣會影響別的病人情緒的!”
我擦幹眼淚對阿姨說道:“阿姨,別哭了!梧林沒有死!你把床單了拉開!”
有年老的病人家屬開始勸道:“可別掀開,那樣對死者不好!”
阿姨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阿姨,梧林真的還活著,請你相信我!”
圍觀的人紛紛搖頭。
有人說:“這感情深的!唉!黃泉路上無老少!可憐呀……”
我這一鬧騰已經驚動了醫務人員。
穿白大褂的兩名醫生架著我往我的病房走。
媽媽已經趕過來,她隨著被動的我折返回病房。
我扭著脖子使勁哭喊道:“福臨,我一直希望你好好地活著……”
我的眼淚瞬間滂沱而下。
我的聲音已是泣不成聲:“……福臨……,我知道你是福臨……可你為什麼……不理我呢?你知道你能……聽見我說的話……”
我的哭聲淒然哀傷。
就連架著我朝病房走的小護士都不禁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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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跟在我的身後,哽咽地說道:“青青,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都挺難過的,你以後就是我們兩家的女兒了!”
我的身後,阿姨放聲大哭:“梧林……我的兒……”
突然,阿姨的哭聲戛然而止。
阿姨驚喜得喊道:“兒子,兒子!你醒過來了!醫生!醫生!我兒子醒過來了!停下停下!”
所有的人都覺著怪異,都認為這個母親不是精神失常了,就是患有間歇性的臆想症。
死過去的人怎麼讓我們一鬧騰就活過來呢?
隻有我相信阿姨的話是真的!
我笑了,喃喃說道:“福臨,你終於肯理我了!”
我瘋了似的要掙脫這兩個小護士的桎梏,可我太虛弱了,一時還不能掙脫。
我懇求道:“你們放了我吧,梧林真的醒過來了!”
一名小護士流著眼淚說:“你醒醒吧!你一會兒叫梧林,一會兒叫福臨,你自己都……小姑娘,你還是節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