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村長家的院子裏,燈火通明。幾位村子裏德高望重的老人們都聚在一起,擔憂這件事情。“大家放心。”
劉奇說道:“我已經讓人把一路行來的那些車輪印全部用牛車碾壓了一遍,他們看不出來。那輛豪車,我也連夜讓人抬著丟進了十裏外的大湖裏。那湖水很深,他們發現不了的。即便他們發現,方圓十裏全是密密麻麻的村落,他們不可能找到。”
老李敲打著煙杆,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我也讓人連夜在當年躲避戰亂的那個隱蔽地下室,挖入更深。到時候把他們藏進去,任憑他們在裏麵呼喊,來找人的人也絕不可能發現。”
“我認為這件事情還是有失妥當。”一個老人說道:“那姑娘能拿出槍來殺人,能開得起那麼好的車,身後的背景絕對不會簡單。到時候來找她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萬一他們發現了馬腳,我們就死定了。”
“對。”另一名老人沉聲道:“能在管理嚴格到近乎苛刻的長安市拿出槍,背景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小老頭子能對付的。”
老李沒有說話,抽著自己的旱煙。劉奇則是搖頭道:“你們說的,我都考慮過。但你們要想想另一件事,李軍的父親畢竟是我們村裏所有人的救命恩人,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們早就死絕了,哪裏還有今天?雖說李軍的確混賬了些,但我們還是要保護他。”
“我們把李軍和王秀交給他們,他們必然會把兩個孩子給殺掉。即便我們得到原諒,大家都是一把年紀的老骨頭了,咱們到時候去了下麵,有何顏麵去麵對李雲龍?”
眾人緊皺眉頭,他們都是十分看重這些事兒的人,思想比較封建、沉穩。讓他們做出殺害李軍的事兒來,他們也萬萬做不到。否則按照李軍那種脾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這件事情,就不用多說了。”劉奇大手一揮,“就按照我和老李的計劃行動。”
“好。”諸位老人紛紛站起身。
劉奇和老李也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等天一亮,他們就準備將三個人關進地下室。
“該死!該死!”村裏沒有麻藥,李軍一直躺在村醫家裏慘叫,他看著自己腿上那麼大一塊傷口已經化膿,甚至想到自己以後隻能變成一個瘸子,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王秀坐在李軍的身邊,瑟瑟發抖,性格比較膽怯的他,根本就不敢跟李軍說話。
“為什麼!”李軍突然一把抓住王秀的脖子,怒吼道:“為什麼你小子一點事都沒有!這件事情分明你也有幫忙出謀劃策!為什麼那個女人沒有打你而是打我!”
“我操你媽的!操你媽的!”李軍不停地伸出拳頭砸在王秀的臉上,王秀那張還算清秀好看的臉龐,頓時就變得烏青紫青,難看至極。
等王秀鮮血淋漓時,村醫皺眉道:“不要打了,再打滾出去。”
李軍這才堪堪平息自己的憤怒,王秀連忙跑到一邊,捂住自己的臉蹲在角落發抖。甚至他提不起憎惡李軍的心思,隻敢怯生生說一句,“是你要去抓她們的……”
“你還敢還嘴?!”李軍就要站起身再幹一次王秀。
村醫臉色難看道:“李軍,你再打,我就不管你的傷口,任由它化膿。這大夏天的沒有人幫你處理,你信不信你很快就會感染去死?到時候把你丟到亂葬崗,看你怎麼辦!”
李軍打了個哆嗦,不敢妄動。
村醫麵無表情道:“再動,幹脆直接把你腿打斷。”
李軍不敢妄動。
說來也奇怪,李軍天不怕地不怕,就連村裏最有威嚴的那些老人們,李軍也從來不放在眼裏。但偏偏就是這位其貌不揚甚至有些醜陋的村醫,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冷著一張臉為全村人治病,他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