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你就看著吧,很快就完事。”陸判輕笑一聲後,不緊不慢地把清理幹淨的腸子,一根一根放回朱爾旦的肚子裏,然後雙手閃爍起淡淡的白光,往著朱爾旦肚子上的傷口輕輕一抹。
頓時神奇的一幕出現,朱爾旦肚子上被抹過的傷口竟然自個愈合了起來!
陸判官見此,忙取過裹腳的白布,把朱爾旦的腰肢給纏了起來,在做完這些動作後,他才滿臉輕鬆地拍了拍手。
朱爾旦滿臉奇異地坐起來,回頭看了看,床上並沒有任何的血跡,連帶著感到肚子上稍稍有些麻木。
此時,陸判官把一塊紅彤彤的肉塊放到幾子上,朱爾旦不禁疑惑問:“陸大哥,這是什麼?”
陸判官解析說:“這是你的心。往日,與你討論文章,我便發現,你雖說文思敏捷,但有時候缺乏思考,便知道你的心竅被堵住了。所以特意在陰間從千萬個人心當中挑出一個慧心,給你換上。你的這個心,我就拿回去抵數。”
朱爾旦還是聽不明白,詢問出聲,陸判官也沒感不耐煩,再次解析說:“這世界,有背叛、不忠、自大、心敖等的人,下到陰曹地府後,便要對其實施挖心的懲罰,等其罰刑完結,才能把心歸還,為你取來的慧心,便是當中的一個。”
朱爾旦略顯擔憂地說:“陸大哥,你雖是判官,但這般擅自取走一個心,一旦讓其他人知道,恐怕是個罪。小弟雖說心竅被堵,但若是連累到大哥被懲罰,小弟還是過意不去,要不,大哥你還是把我的這個慧心拿回去吧。”
陸判官笑了起來:“朱老弟莫擾,我自有主張,況且不過是取走一個罪人的心,陰曹地府才不會因此而怪罪於我。何況,我也要把你的這個心拿回去抵數,於此一來,便可無恙。好了,話就到這裏吧,我這就去把心還上,老弟你還是早點休息,明日,傷口便可愈合。”
說著這話,陸判官也沒管朱爾旦如何,獨個掀簾離開,朱爾旦無法,也頗感疲憊,便重新躺回床上,不一,便陷入沉沉的夢鄉當中。
待得天亮之後,朱爾旦醒轉過來,想起陸判官的話,他不禁解開裹腳布一看,果然如陸判官所說的,傷口早已愈合,隻見一條紅線還在。
恰好,文社的人找來,說是邀請朱爾旦對詩吃酒去,朱爾旦忙洗涮一番,披著件外套就出了去。
然而,當他與文社的人到得客棧,才知道今日的對詩,是雲和縣知縣親作旁聽,另外薑部郎,大儒王陽也在內。
原來卻是鄉試將近,對於包括朱爾旦在內的這些雖是進讀書院,但卻選擇在外修學的本縣秀才,雲和縣知縣很是關心,畢竟考取功名的數量,也是知縣的政績體現。
朱爾旦有些責怪文社的同友,這麼大的事情,事前也不知照一下,害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好充足準備。
不多時,在雲和縣知縣的一聲令下,對詩正式開始,所對詩的題目,由雲和縣知縣出,薑部郎與大儒王陽評核。
朱爾旦心中哀歎,做好了可能會失去‘雲和縣三大秀才’稱號的心理準備,然而真個輪到他上場時,他驚愕發現,自己的靈感仿佛就如滔滔的大海般,一出口就是滿場震驚的詩篇,就是同是雲和縣三大秀才的另外兩位,王行明與陶望三也不得不折服。
這一役,讓朱爾旦隱隱有才氣壓製王行明的跡象,有人甚至在背後議論,恐怕王行明這三大秀才之首的譽稱,要拱手讓給朱爾旦吧。
雲和縣知縣開懷大笑著,朱爾旦越是有才氣,就越代表他能考取舉人,對自己政績隻有好,沒有壞。
對詩過後,眾人陸續離開,文社的人卻拉著朱爾旦到其他酒樓喝酒,並在席上詢問朱爾旦轉變如此之大的原因。他們不是傻子,朱爾旦什麼材料,同是文社的人,他們最清楚。
朱爾旦有些猶豫,畢竟陸判官曾經警惕過他,讓他不要把見到自己的事情,告訴外人,要不然就會有橫禍降臨。
文社的人見得朱爾旦支吾不答,心中越發肯定朱爾旦轉變如此之大的背後,定有高人在暗中指點,便越發催促朱爾旦說出緣由。
朱爾旦無法,正想隨便編個借口誆弄過去之際,忽然感到耳邊響起陸判官的聲音,其說:“朱老弟,告訴他們也無妨,若他們說想要與我交朋友,宴請我,你就說我答應好了。”
朱爾旦聽得滿心疑惑,往著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陸判官的身影,但想到陸判官的手段,也就釋懷,便把認識陸判官以及陸判官幫他換心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文社的人俱都聽得滿臉異樣,有人以為朱爾旦在糊弄他們,不禁嘲諷說:“朱兄,你的才氣,我們都佩服得很,也以你為榜樣。卻沒想到你不告訴我們也就罷了,居然編造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人心怎可換?”
“小生真的沒有騙你們,小生可以對天發誓。若你們還不信的話,請看。”邊說著,他一把拉起了衣服,肚子上猶如紅線般的傷口,曆曆在目,讓得看著的文社眾人暗自心驚,對於朱爾旦說的那番話,頓時信了個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