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場的人怎麼想,劉樂的一句話給易揚的天道之論上了一層保護衣。其他人要還是對這個提出異議,那麼第一個麵對的會是劉樂的責難,畢竟他已經蓋棺定論了。
文軒居三問,天道之論以說,那麼還剩下的就是人道之論和天下大勢了。這次他們沒有等易揚先說話。直接就有人站出來發問了。
“易公子,你的人道之論未免太過片麵了。自古多少豪傑求長生而不得,空留遺恨。世人都知這長生虛妄,為何你偏偏認為人道在這長生上?”
有人站出來說話了,話中語氣倒是沒有前幾人那麼激烈,說話的內容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尤其說話的這人還是文軒居出名的大儒,比起劉樂也不過稍遜一籌罷了。
其實眾人異議最大的就是這人道之論。誰都知道這長生二字,隻是不靠譜的臆想。而易揚偏偏單用這兩個字來解釋人道,所有人都想看看易揚怎麼解釋溫普和的問話。
人的名,樹的影。溫普和站出來一說話,易揚就感覺到其中的不同。同樣是不認可自己的解釋,可人家言語中幾乎不帶一點煙火氣,卻直指人道之論的核心。
一時間大家都想看看易揚怎麼回答,回答這個聲望也隻是稍微遜色劉樂的大儒溫普和的問題。高坐龍椅上的皇帝周定鈞,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當初他決定在這裏召開論道會的時候,就提前了解了易揚的三問答案,正如溫普和一般也認為人道之論是易揚的死穴,所以才花大心思把這論道大會的聲勢親手推上了巔峰。
易揚沒有直接回答,先是朝著那位年紀四十上下的溫普和見禮之後,這才開始了自己的答疑。“先生說的沒錯,這長生確實是虛妄之言。自古以來不管有多大的功績,多大的權勢的人到頭來都脫不開黃土一杯的結局。有生就有死,才能符合自然規律。”
易揚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溫普和就不耐煩了,他說的和自己說的幾乎是一個意思,這重複自己的話溫普和哪裏有耐心聽下去。前麵易揚對天道的闡述讓他眼前一亮,所以對他現在甚無滋味的重複話語很不耐煩,直接開口打斷他的話。
“易公子,大家剛才聽過的話就不要重複說了。還是說說你自己的看法吧!”
易揚稍微一楞,不過他馬上就要說到自己的看法了,所以點了點頭臉色平靜的繼續說道:“長生的真正意義,在下看來隻是一種對生命的敬畏和向往。敬畏它的神秘和未知,以及那沒人能擺脫開死亡結局的命運;向往它的真諦,這死亡會不會是一個新的輪回,一個新的開始。千般大道,萬般欲望,我隻問一句可得長生否?”
“千般大道,萬般欲望,我隻問一句可得長生否?”溫普和嘴裏下意識的念叨著,過了片刻才抬起頭旁若無人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易揚說道:“好一個易家公子,起初聽我那弟子言語中對你推崇,我還不以為然。今天倒是我小看了天下人,你果然不凡!”說完就搖著頭,走了回去。
易揚麵對溫普和的背影很是恭敬的施了一禮,今天這個場合上他不可能說什麼謙虛的話,所以也隻能用這個方法來表示自己內心的感激。
先有劉樂親自為易揚的天道背書,後有溫普和的親自誇讚“不凡”。易揚的天道,人道兩論就這麼有驚無險的安然度過。不提別人隻是那皇帝周定鈞此刻臉色雖然平靜,可握住龍椅的手上卻是青筋直露。
他現在心中隻有悔恨,沒想到自己倒成了易揚此刻威名的最大功臣。沒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這次論道大會還掀不起這麼大的波瀾,鬧不出這麼大的動靜。哪怕是最後一問功虧一簣,可易揚以不到十八的年齡,先後得到大儒劉樂和溫普和的讚賞,聲望一飛衝天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