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涼意。(1 / 2)

一切回歸平靜。

咳嗽聲平息,雪白色的秀帕點了點嘴角,起身上樓,沉聲對著待人走淨後進來的水兒和阿玉吩咐道:“收拾了。”

說著,手一揚,一張方塊大小的似是油紙又不像是油紙準確的落於竹桌的中心。

花鈴上前拿起小心翼翼的剝開,遞到鼻翼下輕嗅了嗅,臉色一點點的凝重起來,最後全部黑了下來。

竟是這種下三濫的東西。

“咳咳咳。”無力的坐在床鋪上,繼續不間斷的咳嗽,雪白的秀帕上有些鮮紅矚目,即墨北月看著苦澀地搖了搖頭。

真是活該啊。

這麼點寒都受不住,要是真到了深冬不得凍死才怪呢。

再次立於半關著的窗戶,看著那錯落有致的一座座傲然挺立的奢華宮殿,麵容上覆蓋了一層冰寒和嘲諷。

世人隻知曉的她是三年前蘇醒的,可又有誰知,她醒的時間真的很早,早到她寧願晚醒的地步。

這深宮中真的很大、大到一不小心就會迷了路,人也很多、三宮六院住滿了人,卻是誰都和誰搭不上關係,誰又都不‘認識’誰,清靜的很。

微微蜷縮著的手掌心張開,四個指甲印有些衝血突兀的顯現其上。

一直以來的逃避,到今天終於被狠狠的砸成了碎片。

那天的攝政街。

今天的雙生花。

果真,老天爺就是那麼的殘忍,戳破一個又一個幻想的泡沫,把現實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的擺放在你的麵前,讓你忽視不得。

孱弱病死,魂穿到異世,卻不懂得如何去識別人心;一味的去相信,去聽話,卻是一味的去傷害別人;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落了個毒至五髒、七竅流血的死局。

嗬嗬,還真是紅顏禍水,自己蠢笨如豬害死了自己,還拉著一堆人陪葬;可最後那一位陪葬的人卻是她永遠不樂意看到的,那是她一直一直去傷害的人啊。

上天又是一個憐愛,讓她措手不及的重回走了那麼一遭。想著去逃避、遠離那些人那些事,想著這樣就不會重現上輩子的事情了,卻忘了,別人不會去逃避、去遠離。

所以說,這天讓人愛恨不得。

所以說,果然還是太蠢了,即使有了重來一遍,有了些些改變,卻還是依舊改不了本質不是嗎?

這樣的她,是沒有資格了的,對吧?

另一隻手輕放在窗沿上,一陣微風拂過,手中輕輕拿著的剛才被髒汙了的秀帕被吹得飛了起來。抬頭隨之看過去,隻見那薄薄的秀帕隨著一陣陣忽大忽小的微風蕩漾在半空之中漂浮,不知落向何方?手微動,那係在窗腳的一截布料被拽進手心裏。

容北月隻覺得心中剛才一瞬間低沉到穀底的心情給拉了回來。

嘴角揚起著淡淡的不含任何情緒的笑意,扶著有些發暈的額頭虛浮的腳步走到床榻上最終無力的倒在床上,闔上了雙眼。

“郡主。”敲了敲木質屏風架子,稍稍加大了音調。卻沒聽見裏麵有著任何的回應,花鈴一下子蹙起了眉側過頭和站在一旁的阿曼對視了一眼,眼裏均是浮現出一分無奈、四分凝重和五分擔憂。

主子又睡著了。

看著手裏一塊纏著東西的布,花鈴朝著阿曼點了點頭。抬腳向著外麵走去,腳步自覺的放的輕之又輕。

起了壞心思的,都該有該有的下場哦!

即墨北月感覺自己做了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夢境,一直不停的遊蕩。四周都是嘈雜的叫賣聲,分不清彼此;一會是高樓大廈之間的大街小巷麻辣燙、燒烤、小吃的叫賣聲音,忽的又轉變成了古色古香的青石板路上的婉轉叫賣聲。她自己卻好像是個局外之人一般的觀看著,融不進去,別人也看不見他,似是一個孤魂野鬼,沒有下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