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突發地震(3 / 3)

望月聽得有點入神。大漢說:“這麼多細節,好複雜,比我們搞建築工程還麻煩。”

我說:“不過比地產營銷更有意思。”

望月輕輕地喝著茶,若有所思。她的嘴唇輪廓分明,豐滿而不厚重。

既然大漢對茶沒興趣,我便跟他們談目前的房地產市場走勢,談離開深圳的感覺,談對新環境的期望。

深圳是一個一手房市場被半壟斷、二手房市場半混亂的城市,我們不想進入二手房市場,不想成為“二等”地產公民,隻好以退的方式,力圖求進。深圳特區內的土地儲備幾乎為零,使得每個商品房小區成為絕版,半壟斷組織隻好打舊村改造的主意,這種項目,普通的地產公司無法插手。

望月說,深圳地產界內外部都充滿忽悠思想。對外,在營銷上忽悠消費者;對內,在人事與經濟上忽悠員工,太累。

三人都談到對深圳感到矛盾,所以才都像吃不飽的魚,往北遊。呆在深圳,不一定是愛深圳;離開深圳,也不一定是恨深圳。

大漢說,深圳就像一個妖嬈的少婦,當你迷上她,她也沒有拒絕你時,你才發現,原來她有點狐臭。

望月一直沉默,不想說這個話題。後來,她才歎著氣說,深圳是一個傷城,她是傷城裏的一個謀生工具,像一個沒有找到歸宿的鏟子,像一個沒有沉澱感的砂漏,像一具在人海中漂浮的屍體。

我對前途也沒感到很明朗,也許深圳人都有這種忙碌而缺少輕鬆感的心態。

望月說:“其實到哪個城市都一樣,傷心了就出來走一趟。就跟租房一樣,喜歡就住,不喜歡就搬走。女人比男人容易傷心,容易愛上一個城市,也容易拋棄一個城市。”

說著,說著,大漢的哈欠聲隨之而起。胖子嗜睡,沒辦法。

淩晨一點,三人各自默默躺下休息。望月在我的鄰鋪,我們都睡中鋪。大漢在隔壁車廂。

第二天一早,我們終於在北京這陌生的灰色天空下打開了眼皮。望月緩緩地從被窩裏鑽出身子,像一條發育完美的黃瓜,精致而可口。

這是北京的早冬。

剛下火車,臉蛋和思維都還朦朦朧朧,就被辦公室高級文員李鳳帶到了宿舍。我的住處在花園街,兩室一廳。望月和大漢都分別跟別的同事合住,他們倆住另一個小區。

這屋子,美其名曰經理人高級住所,但除了我這人是新的,什麼都是舊的。

初來乍到,暖和的室內,曖mei的氣味劈頭蓋臉地襲來。床頭對麵的牆上,凝固著一個名叫“陶”的**照,她的**美得讓人一看就想喝水,喉結會不自覺地滾動。室內有一股空氣被烤熟的味道。

窗外的白雪,一堆接一堆,柔和的狀態下藏著陰冷,像披著羊皮的墳墓。玻璃縫裏鑽進來的冷風,像手術刀,臉皮被一絲絲地切開,血絲似乎馬上就要流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實景大雪,也是北京早冬的第一場雪。這一場雪,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十一月,深圳的冷器機還轉動著昨天的故事,北京的暖氣管已出現嘶啞的歌喉。

這天是周五。安頓好行李,我剛剛脫了衣服,想洗個澡,就接到公司行政秘書的電話,要我馬上去開會。我問:“是我一個人去,還是我們三個新人一起去?”

“隻通知你一個人哦。其他人我不清楚。”秘書小姐客氣中,顯得有點欺生。

還沒辦理報到手續,剛落地就開會?又不是出人命,有這麼緊急的事?我帶著疑問,穿上毛衣棉褲,套上夾克,肥笨得像隻企鵝,馬不停蹄地往公司那棟大樓奔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