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好一會兒終於落了下來,腳一挨地,田虎腿一軟,攤在地上捂著肚子的傷口,血把衣服全染紅了,他麵如紙色的喘著粗氣道:“大……大俠,別飛了。先給小的療傷吧。”
麵具人手指前方,話不答題道:“進去。”
田虎一回頭,這才發現背後有一個山洞。
“這……這是哪兒?”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見他站不起身,麵具人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粗暴的將他拖進了山洞裏,這時候他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山洞並不深,幾十步就能到頭,裏麵陰暗潮濕,隱隱有水滴聲,時是盛夏從洞口灌進來的風都冰涼刺骨,昏暗中傳來聲聲弱息的呻|吟,麵具人用火石點亮了插在洞壁上的火把。借著火光田虎這才看清楚,這山洞內足足有三十多人,都是些大老爺們。每個人都被五花大綁著丟成一堆,有的坐著,有的趴著,有的蜷縮著身子哆嗦個不停,還有的眼看著就剩一口氣了。
敢情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難不成是遇到人販子了?可沒聽過人販子還販賣男人啊。
“你你你你你……”田虎上牙碰下牙的說不清話來。
麵具人甩手一個耳光打得他趴在地上,滿嘴血沫。
麵具人坐到一旁的石頭上,從懷裏揣出一厚疊紙,一張張黃紙上全都畫著人頭像。他不緊不慢的數了數紙的頁數,然後撿起一根樹枝走到人群前麵,用樹枝指指點點的數著人頭。
“夠了。”他很滿意的自言自語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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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錢。
錢決定著你一日三餐是啃幹餅還是吃酒肉;決定著你每晚是天為被地為床的露宿街頭荒野,還是能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鑽進被窩。
這一個月來,鬥魎就發現自己嚴重缺錢,從而產生出一種生活不能自理的沮喪感。劍聖老頭存的棺材本全都被他拿去做善事了。因為之前為了逼雲國的護國士與他見麵,他在雲國州郡幹了些惡事,所以要用行善來中和善惡值。
所以他現在窮的叮當響。
被禁在無極島禁了十幾年,出來之後啥都不會,之前在島上讀了那麼多書,沒一本書教他怎麼賺錢。
更無奈的是,出來後心魔的嘴越來越饞了,剪刀啊、匕首啊之類的口糧他都忌口了,鬧著鬧著要吃大寶劍、大寶刀之類的大餐,鬥魎不給就玩絕食,它一絕食,鬥魎也跟著兩腿發軟。實在沒辦法,總不能去偷去搶,會增加惡值,之後又得做一些善事來調和善惡值的平衡。
太麻煩了。
世道兵荒馬亂,想找份工也不容易,再加上他整天戴著一張麵具,走到哪兒都讓人當怪物看,誰還敢雇他。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了一件能來財的事兒。
那就是——賞金會。
幹這事,是生意,不影響善惡值。關鍵是他還覺得挺好玩。
賞金會是四國會設立的,專門針對流竄在江湖上的罪犯。正值亂世,罪犯多如牛毛,所以這一行還挺來錢的。賺賞金會的錢很容易,隻要照著懸賞令上的畫像,找到人,驗明身份,再提著那人的頭到神州各地的賞金會分堂兌錢就行。
但是還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必須是個“獵頭人”。不是獵頭人提著懸賞犯的人頭也換不來銀子,弄不好還會被誤會成殺人犯。要成為獵頭人也是有條件的,就是拿三個任意級別的懸賞犯的人頭來換取成為獵頭人的資格。這個手續神州各地的賞金會分堂都給辦。
說起等級,按照懸賞犯的罪行、危險和危害級別分有甲、乙、丙、丁、戊五個等級。其中甲級懸賞犯最危險,當然人頭也最值錢,高回報高風險。獵頭人同樣也有甲、乙、丙、丁、戊五個等級。剛入賞金會的獵頭人需從戊級開始做,再一點點往上幹,提升級別。
入行需要三個人頭就夠,但這三個人頭不給兌錢。戊級幹到丁級需要三十個人頭。
既然決定了要玩,鬥魎就不想從最底層幹起,所以他索性一次性逮了三十三個懸賞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