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上的古怪文字動了起來,就好像黑色的蟲子,順著白發少年的手腕一直爬到手背上,不一會兒符文就將握在手中的刀刃覆蓋。
白發少年大喝一聲,再次持刀朝玲瓏衝殺了過來。
簡直判若兩人,使了符的少年手中刀速的快了好幾倍,與玲瓏殺得難分難解。在一旁觀戰的鬥笠男按捺不住,生怕弟弟吃虧,也跳入戰圈。三人的刀鋒劍刃混作一團,周遭的空氣被割裂,破風之聲連綿不絕。
“快,再快點,再快點!”玲瓏忘乎所以地興奮了起來。對手的攻勢軌跡全都被她盡收眼底。一把“殘雪”將彎刀和雙劍攪成一團,兄弟倆的進攻的節奏不知不覺地讓玲瓏的防守牽著鼻子走。
當體內的炁凝聚到手腕的一瞬間,玲瓏後撤一步,收劍歸鞘,皓齒一緊,大喊一聲“飛雪!”同一時間利劍再次出鞘,強大的劍氣就好像被抽出來的一記悶雷。
白發少年和鬥笠男被一擊震飛,空氣中殘留的劍氣從四麵八方席卷,在他二人身上留下數道傷痕。兩人後退了十幾步勉強站穩,手中的兵器仍震懾地嗡鳴不止。
玲瓏這一招斬擊會產生強烈的空氣震動,是她自創的,一共有三招,分別是積雪,飛雪和凍雪合稱“殘雪三式”。這三招出招的架勢一樣,隻是運炁的方法不同。
“積雪”她之前在馬頭坡老槐樹那裏用過一次,斬出去的劍氣是用炁積壓成的一條線,而“飛雪”則相反,斬出去的劍氣就像天女散花。有次她在雪山練劍使了這一招後,半山腰的雪全都炸開,漫天席卷,就好像又來了一場新的暴風雪,所以她借景給此招取名“飛雪”。
玲瓏抹了一把手臂上的血,剛才的混戰還是讓她受了點皮外傷。
鬥笠男終於把持不住,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
“哥,你沒事吧?”白發少年緊張道。
鬥笠男搖了下頭:“沒事,剛才那一震,體內的炁有些淩亂。”
玲瓏正要乘勝追擊,忽然一張符迎麵飛來,意識到危險,她向後跳開,“砰!”一聲炸響,眼前一片火光。
用劍驅散開火焰之後,一個手拿藍色折傘的橙衫少女與那兄弟倆站在了一起。
白發少年衝著少女焦躁道:“小葵,你別插手!”
橙衫少女麵無表情的看著玲瓏,淡淡地回應著白發少年:“剛才那波海盜都跑光了,你們倆卻和這個麵具人糾纏不清,主人實在看不下去,所以我才來了。”
玲瓏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地上躺著不動的,活著的“炮灰”都溜光了。
橙衫少女向上抬了下手腕,數十張符飄浮在她的身邊。鬥笠男也站了起來和弟弟一起對著玲瓏擺起攻勢。
三打一啊,不玩了。萬一再把近在咫尺的嶗福引來,就不好脫身了。
玲瓏轉身欲走,橙衫女子手中折傘一揮,數十道符追了過去。
竄跳到一旁的屋頂上,直覺身後風聲犀利,玲瓏一回頭,符已襲來。
“砰,砰,砰……”一連串爆炸過後,煙塵散去屋頂上空無一人。三人跟上去一看,瓦礫上隻留下一張樹皮麵具。
※※※
軍隊的正中央,坐在轎上的嶗福瞅著手中的樹皮麵具,一臉冷峻,“鬥魎?”
焱天趕緊狼狽地回應道:“是的,那女的親口說自己是鬥魎。”
淼無接過哥哥的話,說道:“可是傳聞那個鬥魎是個老頭子,怎麼突然就變成女人了?”
葵葉把玩著手中的折傘,淡淡道:“戴著麵具說自己是誰都可以,反正誰也沒見過那個鬥魎長什麼樣子。”
嶗福試著將麵具在自己的臉上扣了一下,說道:“焱天、淼無,你兄弟倆聯手都沒拿下那個女人,且不論她是不是鬥魎,就這身手應該算得上一個鬥魎。如果她隻是鬥魎身邊的那個小女孩,那麼真正的鬥魎就更不可小覷了。傳聞一年前雲國的‘孤狼’尤南就是因為敗給鬥魎之後才辭去國士職位,從此人間蒸發,所以本座也無從取證此事的真偽。”
焱天不解道:“她是德雷的幫手?”
“應該不會,被你們救了的那個小子沒理由說謊。傳聞這個鬥魎來去無蹤,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惹是生非,這次攔咱們的路八成是一時興起。眼下最麻煩的就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勝。”
淼無道:“主人,我明白了,如果那個女人再出現,我們隻需隨便打發她走,不必與她死鬥。”
嶗福將樹皮麵具丟在了地上,“全軍繼續前進。”
葵葉環視了一下軍隊四周,嘀咕道:“主人,怎麼不見蓮骨?”
嶗福道:“本座讓他先行一步,朝西海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