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將他的兩把劍刃攥住了。
對方連頭都沒回,而且另一隻手還正在給少女疏通經脈。
一般情況下,這節骨眼上萬萬不能被人打擾,稍有差池救人的和正在被救的人體內的炁就會逆流,不死也會受內傷。炎天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家夥是如何一心二用的,不,令他更震驚的是這豈是一心二用這麼簡單。
“什麼仇什麼怨啊?二話不說就攻了過來。”鬥魎歎手腕一扭就將兩把短劍折斷。
炎天不甘心更不知深淺,手持斷劍閃到左側,對方的左手正在忙著救人,正是死角。
攻擊的目標不是鬥魎。
眼看劍刃朝著北堂芊語的脖子劈下,鬥魎心一黑正要出手,忽然炎天的斷劍被一把細劍架住。
是玲瓏出手了。
鬥魎順勢推了一把玲瓏握劍的手腕,隻見長劍一挑,寒光一閃抹了炎天的脖子。炎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劍封了喉,緊接著被玲瓏一腳踹飛了出去,他爬在地上捂著脖子抽搐了一下就不動了。
“哥!”眼前兄長慘死,淼無抓了狂,怒吼一聲正要上前,卻被嶗福攔下。
察覺出嶗福意圖朝鬥魎那邊衝去,一身血淋漓的雷德從身後將其攔腰抱住。三團黑色業火頓時將雷德吞噬,但雷德仍死死的抱著嶗福,不讓他動彈。
麵具人出現卻沒見琉璃,雷德心中有些疑惑。但從玲瓏的舉動來看,至少確定麵具人不是敵人。
掙紮了幾下後,嶗福一臉凶相惡到了極致,“強弩之末,你這是自尋死路。”他反手扣住雷德脖子,一個背摔將他摔在麵前,然後一腳踩在對方腹部碗口大的血洞上。
“啊!”一口血從雷德咽喉噴出。
見狀,玲瓏又提劍殺了回去將嶗福逼退。
這時,從東麵衝過來的海盜已經趕到,嶗福朝著淼無和蓮骨使了眼色,二人心領神會,帶著禁衛軍朝海盜們殺去。
“快,快去帶著他們上船,別白白送死。”躺在地上的雷德一隻血淋漓的大手抓著玲瓏的腳踝。
“可是你……”玲瓏低頭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雷德,又看了一眼幾步之外的嶗福。
“雖然我已經無法挪動身軀,但是隻要我能站起來,他就休想往前一步。”雷德說著,搖搖晃晃地爬起身,“請相信我。”
看著千瘡百孔,但依舊目光如炬的雷德,玲瓏隻好點了下頭,朝亂軍廝殺的地方奔去。
嶗福眯著眼,揉著動彈不得的左臂,瞅了眼擋在身前的雷德,又側身看了下雷德身後正在給紅發少女療傷的麵具人。
他暗自琢磨著:眼下如果去截殺海盜,那邊還有個難纏的銀發女子,要收拾掉她得花點時間。趁著麵具人暫時不能妄動,還是先一口氣解決掉麵前這兩個麻煩。
想罷,嶗福抬起手臂再次燃起由三團黑色業火糅合而成的巨大火球。
“八荒業火!”
火球不斷膨脹,幾乎覆蓋到了鬥魎的頭頂。
鬥魎抬頭瞄了一眼。
哎呀,這下麻煩了。
心魔驚恐道:“快躲開,這一下挨不住的。”
北堂芊語的治療正在緊要關頭,鬥魎不敢輕舉妄動。
見鬥魎不動,心魔就更急了:“小兔崽子,剛死裏逃生你就不想活了?”
鬥魎一咬牙:“再等等!”
這時,雷德寬厚的身體擋在了鬥魎身前,他從褲兜裏摸出一顆晶體,衝著嶗福笑道:“你不是想要這麼玩意兒嗎?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它的功效如何。”說著,他將晶體丟進嘴裏,咽下肚。然後振開雙臂,咆哮一聲,一團金光環繞著周身,金光之下,身體猶如爆裂般鮮血四濺,他將體內的炁全部釋放,就像是在燃燒生命。
嶗福一揮手,巨大的黑色火球就像一座山壓了過來,雷德向前邁出半步,用血肉之軀將其頂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血肉焚燒,身骨迸裂,他額頭暴著青筋依舊死命地頂著。
鬥魎側臉看著眼前的景象,說道:“我不認識你,也懶得問事情的原由。你若能幫我拖延頃刻,我就幫你將他們殺光。”
“哈哈哈,樂意效勞!”雷德狂笑了一聲,周身的金光更盛了,他居然向前一邁將火球朝嶗福的方向推去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