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鬥魎的話,瓔珞若有所思的點著頭,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幫那對老夫婦趕走強盜可以,但不能幫他們把被盜賊搶去的東西搶回來,也就是說做好事隻能做一半的意思。”
鬥魎搖搖頭,無奈道:“看看我們這半年都做了什麼,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前陣子在荔州居然還開倉賑災。偶爾碰到一些江湖人,他們也敢上前套近乎,叫我什麼大俠。我聽著就覺得惡心。”
瓔珞丟掉手裏的雪,將一雙凍得紅彤彤的玉手揣進鬥魎衣服口袋裏,然後側臉靠在他的胸前,幽幽道:“我理解,那些事情你都很討厭,你所做的一切都不以任何人的利益為目的,你隻是想做就做,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所以那些大俠啊,英雄啊你向來都嗤之以鼻。聽你的,我們以後隻劫富不濟貧,隻除強不扶弱,好事隻做一半……”說著說著瓔珞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快要睡著了。
鬥魎歎了口氣,心裏說著:“這妮子心裏明明白白,卻故意跟我對著幹。”
心魔接道:“你知足吧,有此紅顏夫複何求。”
“你能安靜點不?”
心魔難得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開玩笑,瓔珞這丫頭命格硬,而且她體內存有一隻沒有蘇醒的妖。你們兩年前的相遇便是難以分割的緣,你以後所遇的劫數全都會引她而起,又因她而滅……”
“打住,別拿一副江湖算命的口氣跟我說話,我才不信。”
“愛信不信。”
這時,瓔珞忽然好像發現似得,兩手在鬥魎胸口摸來摸去。
“你幹什麼?”正在與心魔對話的鬥魎警惕了一下,以為她發現了心魔的存在,畢竟她情況特使,體內也有妖。
瓔珞問:“你的身子為什麼這麼熱?”
鬥魎歎了口氣:“哦,將炁順著經絡迅速流轉,產生熱能由內而外散發出來。修煉到元心境,你也能辦到。”
“我才剛入初心境,要到元心境不知道得多久呢。好暖和,跟抱著小火爐一樣……”瓔珞用腦袋在鬥魎胸前蹭了蹭,再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鬥魎又問心魔:“你說,如果她體內的妖蘇醒了,她會不會也能聽到你的聲音。”
“應該不會吧,你我之間能用意念交流那是因為你我元炁一體。”
第二天,清晨。
瓔珞爬起身,伸了懶腰,揉著蒙忪的眼睛。
鬥魎站起身,覺得腿有點麻。他舒展了一下四肢,走到露著風的破窗戶跟前,朝外看了一眼,“雪已經小很多了,我們上路。”
“好的。”瓔珞從角落牽過馬。
還和兩年前一樣,一匹馬馱兩個人,隻是如今的瓔珞已經長高了很多,前麵放不下她了,隻能坐後麵。鬥魎教她學騎馬,可怎麼教都教不會,次次從馬上摔下來,次次落地的姿勢都不同,鬥魎覺得這丫頭是故意的。
白色的駿馬馱著兩人飛馳在冰天雪地的小道上,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天羅山。
兩個月前,鬥魎從明鏡屋琉璃那兒得到一個消息。
百煉山莊莊主墨川柏曾在十幾年前親眼見過龍器“龍牙——回天”。於是他去百煉山莊打聽那把龍器的下落,墨川柏承認自己確實見過回天劍,但不願意輕易將線索告訴鬥魎。即便鬥魎用山莊上百條人命做要挾,墨川珀仍然雷打不動,不開金口。
墨川柏的獨子墨千童身染怪疾,需用血靈芝續命。傳聞血靈芝隻生長在天羅山的斷崖峭壁上,但一直以來沒有人能將其采摘出來。
墨川柏說:半年前他帶著一行三十多人去了一趟天羅山,無功而返,隨行的人一大半都成了崖下亡魂。
眼看愛子病入膏肓,束手無策的墨川柏連棺材都給兒子準備好了。這時正巧鬥魎殺上了門,知道對方來意之後,他給鬥魎開出的條件是:用血靈芝來換取龍器的線索。
如今大雪封山不說,戰爭也波及到了天羅山附近,隨時都有可能碰到各路軍隊。想要上山取芝,簡直難如登天。
坐在前麵的瓔珞,忽然嘀咕了一聲:“龍牙——回天。”
“怎麼了?”
“你對任何事物都漠不關心,為什麼一旦察覺到與這把龍器有關的蛛絲馬跡,就會變得積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