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暈……怎麼又睡著了?
冉霖皺著眉頭,慢慢撐開眼皮,星光透過黑乎乎的樹蔭一閃一閃,一陣微風掠過,他打了哆嗦,瞬間清醒。
剛才在馬背上突然掉進陷坑裏,然後被一個人抓住了衣領,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耳旁傳來“劈裏啪啦”的火焰聲,他躺在地上,稍微將頭側了一下,看見一個背影正蹲在地上對著篝火不知道在幹什麼。
這個人是誰?是他抓了我?他要幹什麼?
能在路上挖陷阱的一定不是善類。
他屏住呼吸,悄悄的爬起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貓著腰撚手撚腳的朝篝火前的人移去。
走到那人的身後,他舉起石頭對準了對方的後腦勺,猛然那個人回過頭。
四目相對。
背著火光,女子一張清秀的臉龐忽明忽暗,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
是她,在穀中廂房內見過的女子。
他保持著舉起石頭要砸對方的姿勢。
兩人都愣住了,突然女子就想一隻野貓一樣,一下將他撲倒壓在身下,他心下一急也不多想,舉著石頭就朝對方後背砸去。
咚——
“鬆手!”
當然他準備砸第二下的時候,發現女子趴在他身上並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像那時一樣,將臉靜靜的貼在他的胸膛上。
“你醒了……”女子閉著眼幽幽的說道。
“啊?”冉霖將手中的石頭丟掉,“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果然,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女子將頭稍微抬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沒關係,我們又在一起了。”
說著繼續將腦袋貼在他的胸前,眼淚無聲的流著,將他前胸浸濕了一大片。
“……”冉霖茫然了,傻乎乎的一動也不敢動,“你……你認識我嗎?”
“先不要說話。”
女子就這麼靜靜的閉著眼睛,冉霖俯視著她的臉,散亂的劉海兒遮住了眼睛,他忍不住悄悄的撥開劉海兒,上下眼皮的結合處兩對睫毛又長又翹。
頭發半遮著著眼睛的樣子有些陰鬱,這樣仔細一看,還真是漂亮。
冉霖心動了一下。
女子突然好想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坐起身,冉霖嚇了一跳。
隻見她轉身爬到篝火前,撿了一個棍子對著火撥拉了幾下,挑出一隻黑乎乎的東西。
“烤焦了……不知道還能吃不?”
冉霖仔細一瞅,原來是隻烤兔子。
女子鼓著腮幫吹了吹,然後把兔肉撕開,分給冉霖一半。
冉霖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果然焦了,不過也不難吃,“對了,你認識我嗎?”冉霖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女子點了點頭,抹了一下嘴角的油,“嗯!你是鬥魎,我是瓔珞。”
冉霖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啥?”
瓔珞重複道:“你是鬥魎,我是瓔珞。”
冉霖眯起眼睛,“你說的鬥魎是江湖傳聞中那個戴著麵具的怪人嗎?”
“是的。不過你一點都不怪。”
“開什麼玩笑!”冉霖嗖地一下站起身,“你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叫冉霖。”
瓔珞眉頭微簇了一下,“誰說你叫冉霖?”
“白公子說的。”
“他是騙子。”
接著,瓔珞將她與鬥魎去妙音穀尋找回天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邊,她的表達能力不足,說的斷斷續續,冉霖越發聽不懂。
冉霖總結了一下瓔珞的敘述:“你是說我為了恢複容貌就帶著你來到妙音穀尋找那把‘龍牙——回天’然後我就被妙音穀的人關了三年,你又在穀外等了我三年?”
瓔珞使勁的點了兩下頭,咬了一口兔肉。
偷聽了師婉仙與白炎林的話,他相信這個女孩確實在穀外徘徊了三年,但整個故事其他部分的內容就……這個故事太感人了,冉霖確信了白炎林說的話,這個女人果真是個瘋子,若不是瘋子正常人哪兒會在一個人山林裏生存三年。
他坐下身,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鄭重其事道:“瓔珞姑娘,你搞錯了四點。首先,我聽過鬥魎的傳聞,而且我對那個家夥並沒有好感,所以我不可能是他;其二,江湖傳聞鬥魎的功夫獨步天下,而我一點功夫都不會,否則也不會被你抓住;其三,我醒來之後根本沒有見過你說的那把‘龍牙——回天’,也不曾聽人提起過;最後,你說鬥魎一直戴著麵具是因為從小毀了容,麵目全非,那麼就算他得到了那把龍器,恢複了容貌,你也應該認不出他。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我就是鬥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