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是一具已經發黑枯朽的骨架,骨架歪著身子坐在一塊石岩上,頭顱已經滾落到了一旁,跟一塊爛石頭一樣。瓔珞好奇的伸出手指輕觸了一下骨架,頓時“嘩啦啦——”一聲,骨架散落,成了一地的灰。
“對不起!”她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骨架倒塌後,瓔珞看見那堆灰後麵的石岩上插著有一截東西,跟一根棍子一樣,大約有一尺露在外麵。
繞到石岩的另一麵,走進一瞧,是一根白骨一樣的棍子。“白骨”在火光下泛著玉石一樣的光澤, 用手一抓,滑不留手,就好像打了一層蠟。
直覺告訴她,這就是“龍骨——血羽。”
如果這是一杆槍,那麼槍身的八成都插在石岩裏,這可怎麼往出拔啊?
她發了下呆,決定先試試,於是將火把暫時丟在地上,彎腰兩手握住白骨,紮好步子,深呼一口氣。
使勁一拔!險些被自己的力氣閃倒,這跟白骨居然被她拔出了一大截。
這麼容易?
再單手握住底端,輕輕一拉,整根“白骨”浮出石麵。
拿在手上舞了一圈,好輕,完全沒有質感的重量,輕如鴻羽,這真的是龍器嗎?細細一打量,這杆槍長約八尺,槍杆上一環一環猶如竹節,就像是一根用白玉打造的竹竿,槍頭是一個龍頭的造型,龍嘴裏吐出一尺長的槍尖。
她試著提槍對著眼前的岩石奮力一戳,手心一打滑,隻聽“哢嚓”一聲,槍身成了兩截。
這……這是什麼破玩意兒啊?她頓時傻了眼,慌裏慌張的撿起地上的斷掉的一截。
瞅著手裏破爛,心裏連連叫苦:這可怎麼交差啊!鬥魎還在那兩個壞人手裏,如果告訴他們這兩截東西就是龍器,他們會信嗎?
不管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
她拾起火把,腋下夾著兩截槍就要離開,忽然火光一閃,洞壁上出現了一絲異樣。她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
文字?
將火把朝前一探,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文字,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石頭天然形成的腐朽紋理。
“行雲流水。”她念著最頂部的四個大字。
接著她一目十行的閱著下麵的內容:
平掌掠竿橫掃千軍,回身凝炁氣海縱挑斷水流;
旋步三移綴點若星辰;
中路回馬;上謙踮步刺日月,越空翻身拖槍如龍尾。
……
“好像是一套槍法,是這個前輩留下了的嗎?”她看了一眼石岩上的那癱灰,自言自語道:“雖然我不懂兵器,但既然是曾經擁有龍器的前輩留下的東西,那一定是好東西。”
於是她舉著火把,囫圇吞棗一樣,憑著自己超強的記憶力默念著石壁上的文字。此套槍法分為“行雲”和“流水”上下兩卷,其中文字晦澀,心法和招式混雜在一起,更摻雜著多處穴位運炁的竅門。有些地方她必須默念兩邊才能記牢。
忽然從上方井口處傳來一聲:“找到了沒?”
正在緊要關頭,她心下一急,跑到井口處回應道:“馬上好。”然後又回到石壁前,繼續默念。
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眼珠左右飛快的掃蕩,一會兒工夫就滿頭大汗。
終於念到最後一行,出現一個名字:蕭落。
這個前輩的姓名嗎?
她閉上眼把剛才記下的內容溫習了一邊,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彎腰對著那堆灰拜了拜,這才朝井口走去。走到一半她又折了回來,盯著石壁上的文字發了一下呆,然後一掌把石壁震碎。
※※※
井口邊上。
鍾離懺盯著手裏兩截破爛,一臉惆悵:“這就是龍器?”
瓔珞點了下頭。
季笑幸災樂禍的眨著眼:“阿懺,你說咱們把這東西拿給鬼帝能交差嗎?”
鍾離懺沒理他,思量道:“這是龍器應該不假。據說龍骨——血羽,本就輕如鴻毛,殺人越多分量就越重,一千年前那個名叫蕭落的槍客用它殺人無數,以至於最後槍沉的連他自己都拿不起來。擱置了千年之久,這杆血羽槍又變得沒了分量。但是它為什麼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