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斯:“不錯,但是他們已經露過臉了,說不定以後還真有可以派上大用場的時候。塵封幾百年總該夠了吧,你們還要在黑暗裏躲到什麼時候,說到底你們變得越來越謹慎了,超過了最低限就變成膽小了。”
老人聽出澤斯話中有話,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讓聖都騎士……”
澤斯回頭看著老人道:“重見天日!”
老人:“會將他們送到危險的境地中去嗎?”
澤斯:“這個我可以承諾,隻要我的腦子還好使,我就絕對有辦法將他們一直置於他們能力範疇之內的境地裏,不過,會有些冒險是必然的。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有另外的說法,讓他們從此永遠呆在淩風宅,就像過去一樣,生活沒有改變。”
老人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道:“不,他們不能永遠呆在那裏,那個地方會吞噬掉他們的意誌的。”
澤斯:“你的意思是?”
老人:“你將考慮過的事重新考慮一遍,總之隻有這七個人不能再受到傷害了。”
澤斯:“這個我明白,你能教出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學生,估計取起我的命來也是易如反掌吧。”
老人搖頭道:“不,你的頭腦就可以抵過千軍萬馬,我估計要打傷你還勉強可以做到,但是要殺了你絕對不是容易的事,真不知道該說你太過狡猾還是太過聰明?”
澤斯在老人麵前並不說假話:“其實我知道,我隻不過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隻是一般人難以發現而已。”
老人聽後竟笑了:“你該慶幸自己知道該在什麼人麵前說什麼樣的話,總之這一次我願意相信你。你真是變了很多啊,隻是你可能沒有察覺,比起以前意外的變得更加有攻擊性,卻又更加容易接近,你真是讓人越來越不明白了!”
澤斯笑了笑道:“我說過聖都騎士的事你可以放心的,我澤斯從不向任何人保證任何事,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一次,我不會對他們出手,不會將他們置於他們承受不了的境地裏!”
老人看了看窗外道:“雖然不是你的老師,但是有一個問題我想要問你。你殺人究竟是因為什麼,因為心裏難以撫平的仇恨,所以就覺得那些人的死是理所應當的嗎?”
澤斯一愣,突然之間覺得氣氛變得嚴肅起來。
老人阻止了他回話,“我不需要你回答我,你隻要在心裏回答你自己就可以了。總覺得你跌進了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淵啊,覺得那些人死的理所當然,於是動起殺手來越來越毫不猶豫,然而手上沾滿血腥的你,難道還不算一個惡人嗎?”
澤斯震驚了,這麼一段時間以來從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被老人這麼一說反而意識到了一些東西,仿佛腦海中那層朦朧的水霧被擦去一樣,終於看見了自己完全沒有看清的那一切。
老人看著澤斯的雙眼道:“澤斯大人,你變得心急啊,你也能想明白的吧,問題的根本不在士兵還有軍官的身上,你一時的錯誤想法讓你突然間亂了陣腳。我所聽說的澤斯大人應該是更加聰明的人啊,他絕對不是一個狂徒,他應該是一個可以殺人於無形的第一謀士!從什麼時候起大人變得不自信了?我聽說過那個玄異大人,我想要拚陰招暗謀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是要拚真正的智謀他絕對不夠資格和你比。澤斯大人,你提防他,你覺得自己贏不了他,全都是因為你不自信,你能在這裏平安的活了幾百年,不就是證明你頭腦的最直接的證據嘛!”
澤斯不自覺的站了起來,這些開導的話沒有人說他是完全不會明白的,有些事情真的是當局者迷,若沒有人從旁稍加指點他就會在一條迷途上一直走下去,直到某一天墮落成了一個隻知殺戮的惡魔。老人說的不錯,這麼久以來澤斯都認為那些人是該死的,要是問到理由,他也隻能回答:因為那是聖蘭森的軍官與士兵!
但關鍵並不在軍官與士兵身上,他們始終隻能唯令是從,隻有站在那個最頂端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真正該走的路不是殺光城內的士兵,畢竟要殺光那是很不容易的,真正該走的路並不在澤斯現在看到的那裏!
澤斯無意識的喃喃道:“老……老師。”
老人聽了一愣:“你喊我什麼?”
澤斯沒太意識到:“我說了什麼了?”
老人先是驚訝,繼而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一笑道:“好吧,你是我的第八個學生。我的學生都是萬裏挑一的,我想以後絕對不會再遇到第九個了吧。不管你走上了怎樣的歧途,隻要有我在就絕對會將你拉上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