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夜晚非常的漫長,弗裏斯特等人一直集中精神慢慢熬著。如同熬過了無數個夜晚之後才終於迎來了黎明。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在大地上染上一層淡淡橘色之時,弗裏斯特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無力的翻身坐了起來。
弓箭手們則直接翻身躺在了高牆之上,他們的精力終於可以放鬆下來。
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這一夜竟然異常的平靜,別說發現弩隊的蹤跡,外麵的樹林裏完全沒有什麼異常的聲音。弗裏斯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一名弓箭手打了個哈欠道:“是不是前晚傷了他們的人嚇到他們了,昨夜就沒敢出現?”
有人笑著答話:“肯定是被嚇到了,‘崩山箭’之名也不是誰都有的,他們大概是知道厲害不敢來了。”
眾人一陣發笑。
又有人接話:“我覺得也是,以前都是隊長沒出手他們才敢一次次來鬧,沒想到上一次隊長出手了,他們一看鬥不過就不敢出現了,還是有點自知自明的嘛!”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繼而全都躺在高牆上閉著眼養著精神,一夜高度集中注意力之後他們多少都累了。
弗裏斯特卻顯得有點擔憂起來,那支弩隊自從到了這附近之後就從來沒停止過對他們的騷擾,這一次也絕不可能會因為她的出手而善罷甘休,也許是對手還沒有想好應對的方法,畢竟裏麵有人被箭射傷,因此弩隊行動也會更加小心才對。沒錯,對手是不會放棄的,弗裏斯特知道木族人的秉性,雖然族人四分五裂,但是爭奪地盤的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吧,這麼說來,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澤斯揉著睡眼在晨光中醒了過來,他一轉身就看到了高牆之上弗裏斯特那張猶豫不安的臉,他頓時一笑,看來離他想要看到的景象越來越近了。他有自信在這座小城裏誰的腦袋都沒有他轉得快,弗裏斯特並不是不聰明,而是考慮得太多太雜,沒有完全根據情況去考慮,這樣一來反而不易找到自己想找的問題與答案。而澤斯的想法將對這座小城至關重要,隻是現在還必須繼續等,不管這座城損失如何慘重都必須沉得住氣,這裏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光是那個傑恩就是一道大坎,他必須借著弗裏斯特跨越這道坎,必須讓他們自己說出請他幫忙的話,這樣才能讓傑恩沒有什麼話講,也就不會將自己限於過於主動惹人懷疑的境地裏。等待,必須等待,即使等待的過程中這裏鋪滿了累累白骨。
出來到了這裏所走的每一步都將是一場較量,澤斯‘惡魔謀臣’的身份注定了他不是出來做好事然後被人說成假好心,他走的每一步都將是一場鬥智鬥勇的策略,所有的事都不能讓人留下話柄,於是不得不冷靜,不能摻雜進私人感情,為了讓自己壯大必須不惜一切。
太陽一點點升高,陽光也變得越來越強。
然而,外麵還是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弗裏斯特這才明白了,她跳下高牆道:“你們都回去吧。”
弓箭手們一個接一個慢吞吞的下了高牆,很放鬆的帶著惺忪睡眼開著玩笑順著大路慢慢走去。
弗裏斯特回頭看著城門,不知道弩隊這一次是怎麼想的,他們不可能放棄的啊!她呆呆看著城門片刻,猛一下子終於明白了過來,她急忙回頭衝著已經走遠的弓箭手喊道:“糟糕了,你們快回來!”
熬了一夜已經渾渾噩噩的弓箭手們哪裏聽得明白後麵的叫喊聲,他們說著笑著繼續往前走去。
正在這時,一陣嗖嗖聲響起,弗裏斯特抬頭向小城側麵樹林看去,隻見一陣箭雨從上空落下,而下方的人正是那幾十個已經迷迷糊糊的弓箭手,她急得大喊:“快躲開啊——”
可是哪裏來得及,弓箭手們聽見聲音紛紛抬頭去看,箭雨毫不留情的紮下,四十多人中有近一半人被箭射中要害來不及慘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餘的人被射中腿部或者其他非要害部位而躲過一劫。
血順著石板地麵流進了旁邊的溪水裏,血腥氣頓時彌漫開來。
弗裏斯特呆呆看著前方的慘狀一時回不過神。
又是一陣嗖嗖聲,一陣雨點般的火箭從另一個方向射了進來,箭射到了房屋頂上,木製的建築很快就劈裏啪啦燃起了火,現在雖然已經沒有人在房屋裏,但同樣也沒有人會來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