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加納斯的軍隊還在不分晝夜的趕路,連續數日疲於奔波,然而誰都不敢當麵有怨言,因為玄異的手裏有聖蘭森的手諭,那上麵就是那麼寫的,不惜任何代價都要盡快到達珅空地區,而且一路上采血童子和探路者都是看著的,稍有什麼地方讓聖蘭森不滿,那要是還能回去的話都還是個死,真是難伺候了。
也就幾天時間,跟著軍隊瘋了一樣的趕路,赫莉?金心裏的不滿與不安越來越強烈,隻是因為旁邊有一個伊夫看著她才讓她少了很多話頭。
淺橘色朝陽中,鹿族和木族弓箭手行走在一個峽穀之中,澤斯守在最後麵用水晶氣泡覆蓋了大家的腳印與車輪的痕跡,但氣泡炸開之後一切的痕跡都被掩埋了。
他站在風口,看著天空問道:“我讓你向森林裏四處散布加納斯二次采血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飛羽在半空盤旋,“早就重新換開了,隻不過讓大家稍安勿躁,靜等著加納斯的軍隊到來而已。”
澤斯:“很好,多一人總比少一人的好,我真想看看以他一個王朝與整個森林作對,誰會贏?即使發動不了整座森林的力量,光是千萬木族也夠他受的,加納斯縱然再有千萬軍隊,隻要木族反抗也還是同樣可以讓他消減大半。”
飛羽:“木族以前都不管這些事的,現在聽說加納斯都在自己身上采了一次又一次,自己還不知道身體越來越弱的原因居然是這個,誰會樂意接受啊,我還讓人在傳播的時候再添油加醋,加把火不是更好。”
澤斯一笑:“你學聰明了,這樣子木族人不就更火大了,我就喜歡他們火大,他們不覺得自己沉默很久了嗎?”
飛羽:“放心吧陛下,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沉得住氣了,要是再忍下去會死的啊。”
澤斯哼了一聲,繼續向前消著沿途的痕跡。
飛羽跟了上去道:“陛下,有飛鷹給我傳遞消息,凱特?弗裏斯特小姐也帶著人出動了,飛鷹說是這是幾天前的事情了,想來也已經出來很長一段路了。”
澤斯:“她能有點動作,我還真是覺得奇怪了呢,看來也是忍無可忍了,連她都不能忍,我想了其他人更是已經瘋了。”
飛羽笑了一聲:“陛下說得對,事實就是如此。”
正午時分,血族大軍在一片密林中行進,連血狼都少不了這種奔波了,一直嚎個不停。
玄異一直在車廂裏閉目養神,不管外麵亂成什麼樣他都不管不顧,似乎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夏理一直跟在他的馬車一側,越跟越覺得奇怪,這個玄異究竟在幹什麼啊,每天不是拿著幾個石子發呆就是睡覺,也不說話。以前不是什麼事情都有他一腳嘛,現在又鼓動加納斯發大軍出城,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啊?究是站在哪一邊的?完全不懂!
玄異當然知道車邊跟著個女人,但是對方不明白出現,他就什麼都不說,反正自己不喜歡跟人說話,她愛怎樣就怎樣,隻要沒有惹到自己頭上就會讓她先活著。
走出樹林,眼前就是一片大大的空地,他們要穿過這片空地,等到軍隊全都進了空地之後,玄異突然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冷笑。
夏理似乎有所察覺,卻沒有將自己意識到的東西告訴其他人,像加納斯這樣的政權還是讓他遭遭殃比較好啊。
‘嗖嗖嗖——’一陣聲音不息,後方傳來一片慘叫聲。
前麵的士兵軍官紛紛回頭去看,卻隻見迎麵一陣箭雨紮來,還沒叫出聲來就被一箭射中頭部倒地身亡,隊伍後麵頓時亂作一團。
夏理一直看著,那箭的長度全都隻有半尺,每一支都能直接紮進人的腦袋裏,漫天的小劍——她有聽說過,這是木族的崩山箭,一箭崩山絕非浪得虛名。然而也看得出來,這射箭之人隻能發出崩山箭五成的威力,火候不夠,卻已經可以了,雖是漫天的小箭卻不似眾人看到的那樣是一萬個人在射箭,這從氣勢上也確實不是一般的震撼驚人,一箭過去上千名血族士兵倒在血泊之中,足夠讓這幫子身處明處的人驚慌失措了。
又是一陣箭雨,守在最後麵的洛威?菲爾手上火光乍現,然後對著遠處一伸手,掌心向前,就一眨眼工夫,所有的小箭全都著了火,唰唰的幾下全都化為了灰燼在半空飄落。
夏理心裏一沉,這古老馭焰之術神秘莫測也不是輕易可以挑戰的,無奈對手的崩山箭隻有那幾成火候,否則也不至於會這樣,想著心裏一聲歎息,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些血族人去過自己原來的生活啊?好不容易跟著聖黑翼騎士團出來了,還是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