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斯顯得並不意外,依著聖蘭森火爆的脾氣,絕對是一刻都不能多等的,軍隊這樣的行進速度估計還會引得他的不滿,隻要不遇到什麼事情,絕不可能拖慢他們的步子,想到這裏不禁疑惑問道:“弗裏斯特小姐的人馬不是在阻截嘛?”
飛羽聽後閉上眼搖了搖頭:“弗裏斯特小姐用崩山之箭讓大軍後部分一片大亂,但是守在那裏的是洛威大人,他一怒之下燒了那片樹林,古老馭焰術的烈火之下再不可能有活人……”
澤斯沉默了,當初費盡心思讓他們跟著自己,不想卻是徹底害了他們,不歸路啊不歸路……
飛羽最能察覺澤斯情緒變化,在一邊擔心的輕聲道:“陛下?”
澤斯長出了一口氣:“讓你的鷹群好好記住那片樹林,以後提醒我在那裏修一個墓碑。”
飛羽點了點頭。
澤斯回頭看了看隊伍,“去告訴索菲斯殿下一聲,不想死就不要找什麼借口,加快前進,就說血族大軍接近帕波爾了。”
飛羽振翅往前方飛去了。
澤斯站在那裏,呆呆看著隊伍,這群人不知還會死去多少,親眼看著生命的流逝,喚醒了他失去多年的良知,原來在看到淋漓鮮血之時自己的心還會刺痛。她呢?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戰爭對他來說帶來不了任何可讓人欣慰的東西,隻有無盡的死亡與傷痛在人原本脆弱的心裏——蔓延!當戰火在大地肆虐之時,很多人原本的性情都被吞噬殆盡,骨子裏的血性將被無限激發。
晨昏交替,一日嫌長,一日苦短,真正遭受苦難之時才知何謂度日如年。
三十萬大軍,少了帕查斯家的那隻烈火部隊他沒有把握抵擋這麼多人,然而,並不代表沒有了膽量,敢從加納斯的城池出來就已經準備好為了自己的決定灑盡所有的血,希望還能換得這座森林的覺醒,加納斯的時代應被終結。
隊伍明顯加快了腳步,老人吃不消了隻能上車坐著,由弓箭手換著推獨輪車,速度隻能加快不能放慢,落後一步就離深淵近了一尺。山道崎嶇,眾人也還是小跑前進,絲毫不鬆懈,因為敵人的腳程絕對比他們快得多。
索菲斯壓著心裏的焦急,鎮定自若的指揮著隊伍前進,到了這一地步,鹿族也必須好好爭口氣讓幫助他們的人瞧瞧了,不想做他們眼中扶不上牆的稀爛泥!鹿族也要為自己的命運努力。
大軍幾乎毫不停歇的奔波了三天,這才在一片林子的邊緣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累得不輕,軍隊私下裏怨聲四起,疲於戰鬥的心態像瘟疫一樣快速蔓延。
血狼嚎叫不止,馴狼士兵已經有些控製不住它們了。
三天時間趕了十幾天的路,任誰都吃不消的。
玄異看著外麵倒了一片的士兵,暗自一笑,聖蘭森·加納斯想讓軍隊越早到帕波爾地區越好,那他就好好保證一下‘快’的要求,至於士兵會弄成什麼人鬼不像的樣子,就管不了了。
赫莉·金坐在一邊恢複精力,這樣子趕路神明才受得了啊,時間緩慢流逝,她心裏的火氣也就越來越大了起來,至於為了加納斯送了命嗎?它還是自己的仇人啊!這個加納斯王,簡直就是一條狂犬,哪裏有王者氣度!撇去氣度不說,說狠了他就是一條瘋狗,動不動就一定要咬死人才解氣,值得自己為一條狗賣命嗎?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實在是忍不下去,猛一下跳了起來對著一大片士兵歇斯底裏的喊了一嗓子:“哇啊——!”
士兵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從地上立起半個身子盯著她。
她火更大了,吼道:“看什麼看,老娘發泄一下不行啊!”
士兵顯然也不想說什麼,都呆了半晌又全都慢悠悠躺了下去,任憑赫莉·金再怎麼發瘋他們都不起來看一眼,然而令他們覺得奇怪的是——此刻聽著她發飆心裏卻很舒服,似乎正在說著他們的心聲一般。
古黎從後麵趕來,有氣無力道:“聽見這大喊大叫的,我就知道赫莉大人你瘋了。”
赫莉·金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她狠狠道:“我沒瘋,我炸了!”
古黎卻笑了一笑:“這時候還有力氣炸掉的人,也就隻有大人你了,你看看這一片躺著的,實話說,我也無力了。”
赫莉·金一哼:“你也有無精打采的時候啊,我可走不動了,想讓人抬著恐怕也已經沒有人有那份力氣了,至於像瘋子一樣趕路嗎?我實在是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