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晚霞斜照在露台一角,天地折射出一種讓人頭腦暈眩的混沌光芒。
聖蘭森那雙毒蛇一樣的眼不知看向何處,隻是手指輕敲著椅子扶手,用很慢卻很有力的音色問道:“你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幾尺遠的地方站著一名瑟瑟發抖的探路者,這幾日來他們一群人緊趕慢趕的傳遞著消息,而他是很不願意做這個將消息傳回聖城的人,有可能當話說完之時他的一生也就徹底結束了。
探路者是由王者直接調遣,用於收集信息以及進行監視任務的機器而已,唯王命是從,他們沒有名字,自然生命也不屬於自己,即使被王殺死也不能眨一下眼睛,他們心裏還不能為自己感到半點可悲,完全就是泯滅了天性的吸血鬼,在成為探路者時就該拋棄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感情。
但是此刻,他感到了害怕,聖蘭森就像一頭越來越暴虐的野獸,讓他們這些探路者都覺得害怕不已。他顫抖著,一咬牙,豁出去了,死就死吧,“薩蒂卡?澤斯在月晝稱王,這個消息估計現在已經傳遍森林了,他馴養的飛鷹四處亂飛傳播著消息。”
聖蘭森一哼:“飛鷹,我就說他一走飛鷹也不見了。”
探路者道:“陛下,他的飛鷹可不止一隻,而是不計其數。”
聖蘭森聽了可不高興了,手一握拳道:“不計其數。”
探路者急忙道:“並非我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些天以來我們也是盡量避著這些飛鷹耳目,現在在森林裏行走比起以前來說吃力多了。”
聖蘭森可不想聽他說這些,注意力都在澤斯稱王這件事上麵了,咬牙道:“還真的敢稱王啊,準備幹什麼啊?”
探路者一五一十道:“他是有一個旗號的,說是……”
聖蘭森怒吼一聲:“給我說。”
探路者的頭又壓低了一截,聲音都嘶啞顫抖:“推翻……推翻加納斯家……帶著森林裏的人過想過的生活,還森林於各個種族的人……”
聖蘭森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手握拳發出咯嗒嗒的骨頭響。
探路者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忘為自己辯解一句:“這些都是澤斯親口說出來的,由那些飛鷹在外傳播,在很多木族人的駐地傳開了,我們就是從這些地方聽來的,大家在各處聽到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聖蘭森手上一團紅光向下一打,桌子立刻就燒了起來,很快化為了灰燼,火灰在微風中飛散開來。他突然大笑起來,肆無忌憚的狂笑,震得周圍的人心驚不已。
誇特在一邊聽著,心中暗喜,澤斯已經公然與聖蘭森對抗了,稱王一事簡直就是下了戰書,聖蘭森不可能沉得住氣。而澤斯也不可能再向先前一樣處於弱勢,畢竟他有潛在的大部隊——木族。當聖蘭森做出反應之時,這群木族人不可能毫無反應,已經有了領袖願意引領他們,除非是個傻子還會靜呆著不動,隻要頭腦正常的都願意跟著澤斯去過想過的日子,澤斯這一次真是放了一個大招,必須想辦法讓這個沒腦子的加納斯王前去迎戰,將森林裏的人逼到一個絕路,然後才會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聖蘭森笑了一陣咬牙切齒道:“我真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他有多少人,我有多少人,他想靠著一個碌碌無為的木族打垮我?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你已經慌不擇路了嗎,澤斯?想靠著這一招拉攏人心,好啊,我等著你拉,倒要看看你能組成什麼樣的一支烏合之師。”說完又是一陣恣意狂笑。
“陛下錯了。”
正當聖蘭森笑到無比得意之時,露台入口處傳來很堅定的一聲。他的臉色唰一下就變了,惡狠狠看著入口方向道:“你在說什麼,梅曦?”他心裏明顯很不痛快,居然有人敢反駁自己!
探路者一看有人出來吸引了聖蘭森的注意,於是不動聲色的往一邊退了幾步,隻要不會引火燒身怎麼樣都好啊。
誇特看著端著血酒進來的梅曦,看起來她很鎮定,這女子有時候膽子很小,有時候又是大膽得不像樣,搞不明白了,這次絕對是要說出不得了的話了吧。
梅曦將血酒放在另一邊的小桌子上,這才慢慢道:“我覺得陛下的想法是不對的。”
聖蘭森喜歡梅曦做的食物,雖然對她和誇特的事情很生氣,但也不好發作,稍微壓著怒火道:“你是什麼意思,直接說完好了。”
梅曦往杯子裏倒了一杯血酒道:“陛下,請先喝酒。”
聖蘭森接過杯子,看也不看的就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