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斯堅定道:“我說遺憾的,是我竟然都不了解我自己。”他看著無聲哭泣的斯舞,這個女人的傷痛居然是自己帶來的,本以為根本不認識她啊,命運真是突然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想要弄明白,不想讓任何人冤枉了自己。
比卡淡淡道:“澤斯王,你的決定呢?”
道希在一邊緊張道:“陛下不要聽他們妖言惑眾,不要胡亂相信陌生人的話啊。”
澤斯看著水晶石,這確實是自己的東西,由不得自己有半點懷疑,然而記憶中從沒有接觸過這些人,自己覺得這塊水晶也是在聖城不見的,怎麼會出現在他們手上呢?
還是想要知道,想要還自己一個明白,他轉身對著玄異道:“請小叔幫我解掉那個忘蠱!”
玄異伸手,一點金光直接照到澤斯眉心,鎮定著他的心神,他告誡道:“我知道,但是要解除蠱術對我來說並不難,而你在解除之後要麵對的就很困難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自在。”
澤斯語氣沉重:“然而他人並不能得到想要的吉祥安樂。”他自然知道隻要自己一聲令下,這三個人走不出月晝了,但是不明白的那些還是會不明白,不想被人這麼說了還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既然記憶有空缺,就將其補上,不管遺忘的會是什麼,都咬牙承擔。
他堅定道:“幫我除掉那個蠱術。”
玄異不忘說一句:“這個蠱術應該在兩百多年前就在你體內了,想要除去你會很痛苦。”
比卡驚訝:“兩百多年!究竟是什麼?”
玄異不多解釋:“銀蠶忘蠱,會封印住薩蒂卡一部分記憶,至於究竟是什麼,你們會知道的。”
澤斯:“不管是什麼我的心裏都有準備。”
玄異提醒道:“從目前看來,可能是關乎你屠戮他人的記憶。”
澤斯皺眉,以前一直呆在加納斯城池裏麵,總是看看書,有事時候出去出謀劃策,完了自己就躲在木屋裏麵不見人,真的會有那樣的記憶存在嗎?無法相信,更無法麵對。
回想起來蒼涯先生給自己把過脈,當時蒼涯的神情非常的奇怪,也說過他的脈象紊亂異常,會不會說的就是這麼忘蠱,隻是蒼涯可能不懂蠱術,所以察覺不到。
“之前蒼涯先生說過我的脈象異常。”他輕聲道。
玄異:“這麼說他也察覺出來這個蠱術的存在了。”
澤斯搖頭:“他說他想不明白我的脈象。”
玄異卻臉一沉道:“他不可能不知道,要論醫治之術無人能及他,要論對蠱術的精通……”他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疑惑:“怎麼一回事情?他絕不可能不知道啊。”
澤斯:“怎麼了,你們似乎是認識的吧?”
玄異:“當然認識,但是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過,誰知道對方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也許他真的是變了,而我還不了解現在的他。”
澤斯倒是會察言觀色,已經捕捉到了玄異那一閃即逝的懷疑,玄異是極為淡定的人,居然會為蒼涯感到了懷疑,是不是蒼涯身上有什麼可疑之處?
玄異語氣極其淡然:“不要猜測多餘的事,蒼涯當年救過我一命,之後的事誰知道呢。”
零速從旁怒道:“請你們不要岔開話題,是想將這件事蒙混過去是嗎?”
澤斯心裏輕歎口氣,對著玄異道:“請吧。”
玄異毫不羅嗦;該提醒的該說的都說過了,為防止自己所想的那種意外發生,讓玉染和巨蟒也到下麵待命去了,可以說一切都準備就緒,沒什麼可以擔心的,於是示意道:“你站遠一步。”
澤斯後退一步站著,手心開始冒出冷汗,不是害怕取出巫蠱,而是害怕派嵐家的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遺忘的那些將完全顛覆他對自己的印象。
過去以為自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是按照他們的說法,自己明擺著是出於自願的殺了不少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親自帶兵滅了很多小政權,親手割下派嵐王的頭顱。曾以為自己隻是間接殺人,現在居然有人說出親手殺過不少,這麼說手上的血腥又重了厚厚一層,接受不了!
然而這些事是真的也不無可能,畢竟他自己一人呆在加納斯城池,沒有朋友,真的是孤立無援,要得到聖蘭森的信任不可能隻是簡單地出出主意什麼的,要想在血族人滿布的城池裏麵活下來還得到地位絕不容易,肯定做了很多很多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