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斯的臉上卻絲毫憐惜震驚都沒有,還在冷笑著。
艾莉斯握著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對所有的人都是賢明的,但為何唯獨對我一家痛恨至此,澤斯王,我不該恨你嗎?我的一家被你弄得家破人亡,到了這樣的地步是否我都必須忍受?你要我死,我了你心願,反正我早已孑然一身沒有牽掛,這樣的話,你以後也都不用再恨了。”
她手掌在澤斯肩上使勁一推,身體脫離利劍,乘著大風向著下方縱身一躍,淋漓的血與火紅的頭發都在空中飛散,眼中還是沒有絲毫的感情,慢慢的合上了眼。
刺到了心髒傷口已經不可能愈合,生命也就結束了,風中的她化為屢屢紅色飛沙,慢慢的消逝……
澤斯眼中卻沒有因為她的死去顯得焦急不安,反而甩掉劍上的血跡,轉身看著自己的江山,在那最高的頂端……卻隻剩下了他獨自一人。
“啊——啊——!不——”澤斯狂叫著從夢中驚醒,氣息極度不平。
抬手看著滿身血跡,焦急瘋狂襲來,掙紮著站了起來,才發現身邊那些白骨都已經沒有了,腳下還是那汪血水,臉上低落的淚混著血跡變得分不清楚彼此。
手刃艾莉斯!這是為什麼?相互之間語言那麼的狠毒冰冷又是為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他扶著額頭,不對啊,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那樣的場麵,艾莉斯去了科克洛之後發生什麼了嗎?
心痛猶如鋒利鋼刀劃過,怎麼會有這麼窒息的痛楚感,根本不想與她為敵,甚至還想著她知道過往之後不會恨自己太久,最終還是想要給她安定與幸福,但是,根本不可能啊。
如此可怕的夢還是第一次,真實又無法接受,所說的艾莉斯欠自己的又是什麼?頭好暈,無法將其當一個普通的噩夢置之不理,艾莉斯會死在自己劍下?
思維無比的淩亂,根本找不到了一個線頭,怎樣才能將夢境中的一切理清呢,他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就艾莉斯消逝的那一畫麵足夠心痛欲絕。
他頓感心髒絞痛,喉頭一熱一口熱血噴了出來,恍惚之間喃喃道:“不,我寧願是我死在你的刀下……艾莉斯,其實我才發現……我愛……”
再次失去了所有的意識,他墜入到了一片血水之中,那之下是厚厚的骨灰。
身體似乎被一個漩渦帶著向上浮去,很快就覺得周圍不是那麼窒息了,空氣非常清新,身上的血氣一點點洗去,到了一片溫暖的深水之中,還在慢慢向上抬升,雖睜不開眼,但是感受卻是無比真切的。
細膩的軟水似乎可以蕩滌人的心靈,他稍稍覺得有些安心了,隨著水流慢慢上升,卻又無意中驚奇著自己在水裏也不會窒息,一直浮於水麵上,身體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靜靜的浮在上麵小憩片刻,之後才終於能夠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世界一片銀白,他可以看到水底那些紅色的細沙,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那些根本不是沙,而是骨灰與血液相互融合在了一起之後形成的血沙!
然而驚奇的是周圍萬籟俱寂,白天的話應該可以聽到附近石山上的人聲啊,怎麼回事?難道他們被加納斯家的大軍殺光了嗎?自己離開的這幾天發生了慘變了嗎?
正在亂猜著,突然發現水裏站著一個白色身影,低頭去看,原來是那個小骷髏。
它一手拿著利劍星譚葵,一手拿著一卷羊皮紙,然後對著澤斯吃力的舉了起來。
澤斯接過寶劍,卻看著羊皮紙問道:“給我的嗎?”
小骷髏沒辦法點頭,就隻能一直那麼舉著,抬著那雙窟窿看著他。
澤斯隻好接過去,並且好奇的打開看了看,這羊皮紙不大,但是上麵記載的卻非常不得了,他顯得震驚,這上麵星星點點撒了很多血,看起來是在生死關頭記下來的,所以字跡也很淩亂。
火印的力量使得他可以看懂妖族文字,這上麵記載的竟是妖族滅亡之事,通篇簡簡單單百十個字,幾眼就看完了,心中大驚不已,妖族居然不是外界所傳那樣突然自己滅亡了的,而是亡於他族之手,而且那個種族……澤斯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是打心裏的接受不了,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吧,不管能不能接受它都存在了。
羊皮紙在他手中開始風化,他的思緒這才回來了一些,急忙一握拳想要抓住,但是紙已經化為了一團灰隨風飄飛,長長的落了湖麵一片都是。
與此同時,那小骷髏也在眨眼間化為了一縷骨灰,鋪於水麵然後緩緩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