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理正要命令前進。飛羽突然衝進了林子,她急忙問道:“怎麼了嗎?”
飛羽道:“克裏斯大將他們已經到賈斯梅爾了,讓飛鷹一路傳遞消息過來,等狼族與隊伍彙合,然後由血狼做先鋒,之後是血族和狼族,木族弓箭手弩手居中,其餘緊跟,物資最後,必須保護好物資。”
夏理點頭:“我明白了。狼族托西瑪先生嗎,他現在在哪裏?”
飛羽:“他也在黑爾,離霧灘不遠的地方,也不知怎麼的他就停在那裏不走了。”
夏理笑道:“他——是不開心嗎?”
飛羽:“我不知道,他會有什麼不開心的?”
夏理沉默片刻道:“他呆的地方離這裏有多遠,過去需要多少時間?”
飛羽:“夏理……啊不,要是以陛下您的速度來看,從這邊過去的話也就一頓飯工夫。”
“我知道了。”夏理邊說邊向著四麵看了看。
飛羽壓低聲音道:“小姐你要幹什麼,陛下不在可不要……”
夏理道:“陛下說我要怎麼做都由我,不是嗎?”
飛羽:“話是這樣說的沒錯。”
夏理道:“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
飛羽驚道:“真要去啊?!”
夏理:“不去行嗎?他自己到現在還沒過來就是因為心中理不清什麼吧,陛下不會願意放棄任何人,我能幫陛下的就是照顧好這裏的每一個人。”
飛羽直到此時才知不能以過去的眼光看夏理了,背負的東西會讓一個人產生變化,她不再是一個人生存下去的女孩,所以更多注意到了別人,他點頭道:“放心吧,我在這裏守著。飛鷹會為你引路,快去快回。”
夏理點頭,聽著天空中有鷹一聲鳴叫,她朝著那個方向快速離去了,第一次會與那個狼人對話,心裏卻莫名其妙的有了自信。
已經變得清澈的河水邊,托西瑪還站在那裏,看著水裏不斷向他聚集過來的黑魚,麵無表情。陽光直照到他的臉麵上,刺眼卻沒有溫度。
夏理站在後麵,看著滿地的血汙,又看著前麵那些倒人胃口的黑魚,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托西瑪聽著聲音,轉身抬手鞠躬:“主人。”
然而抬頭看到夏理假扮的澤斯時,卻目光凜冽:“你是誰?”
夏理解釋道:“抱歉我隻能以這個樣子跟你說話,我要是複原再變為陛下的樣子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有點麻煩。”
托西瑪:“你在假扮陛下,為何?用你自己的聲音說話。”
夏理隻好換回自己的聲音,笑道:“陛下往賈斯梅爾去了,但是不能讓軍心不穩,所以讓我假扮他。”
托西瑪直直看著她:“你是誰?”
夏理道:“呃,夏理?威爾斯,我們見過的,以前你騎著這匹巨狼,就在樹下,那時我在樹上。”
托西瑪回想起來:“哦,是你。”語氣非常的平淡。
夏理覺得這人確實難接近,不過,會因為一場殺死很多人的戰鬥而看不開什麼,證明他是有良知的,這樣的人心眼不可能壞,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吧,但是他稱呼陛下為‘主人’,想必陛下的命令他不可能不聽,於是道:“是陛下的命令。”
托西瑪這才又一次看向她,“主人說了什麼?”
夏理:“讓托西瑪先生與血族一起,做先鋒前往聖城。”
托西瑪點頭:“我明白了,這就出發。”說完躍上了巨狼。
夏理一直看著他,他什麼都能接受嗎?以陛下的所有命令為活下去的目標嗎,會否丟失了自我?他有著自己的情緒的,會一直呆在這裏不就是最好的證明,然而,為何什麼都不說呢?
“這樣子你真的開心嗎?唯陛下之命是從,然而,陛下也並不希望他手下的人不開心。”夏理看著他問道,希望在這裏,僅僅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可以稍微說一句出來。
托西瑪卻不說話,以沉默麵對問題。
夏理卻能感應這是什麼意思,笑道:“你沉默之中的言語,我知道了。托西瑪先生,陛下要的並不是將就,而是大家在一起可以形成的無法被輕易衝散的力量。在我這幾天假扮他的時間裏,才知道站在頂端是很孤獨的事情,他必須能看到全局,有太多的事情要考慮,所以跟過去關係緊密的人會慢慢疏遠,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在乎得更多了。”
托西瑪:“威爾斯小姐想要說什麼?”
“我不是來說教的,隻是來這裏傳達命令而已,回去吧。”夏理轉身要走。
托西瑪卻不走:“你扮演著主人的角色,卻在這樣的時候離開,要傳達命令飛羽閣下就夠了,告訴我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