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異握緊了拳頭,壓製著說不盡的憤怒。
天空早已被遮蔽,城中無數的黑煙在眾人身邊竄來竄去,似乎還帶著挑釁。
澤斯看玄異這樣怕他失去了心智,趕緊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小叔,仇恨是一回事,保持冷靜又是另一回事,或許可以冷靜的去處理這一切的,是你的話。”
玄異放開了他的手,“是你對我期望太高。”他朝著前方走去,要找的話又有何難。
艾莉斯凝聚黑氣一掌打在地上,毒氣順著地麵的縫隙向前延伸,搜索著目標。
眾人立刻兵分幾路,開始搜索勒文的蹤影。
勒文處在高塔之上,雙手凝聚著黑暗的力量,猛地朝著下方擊打下去,而下方的人正是皇琦斯。
地麵遭受重擊,整座城池都在劇烈的顫抖,地麵不停地塌陷下去,巨大的樹木填進了看不見底的深坑。無數的建築倒塌,連建造得最牢固的高塔都傾斜了。
眾人急忙不停的往城牆附近轉移,而塌陷還在繼續,無數的巫族人被埋進了地底。
震動終於停止,整個巫城變得烏煙瘴氣,掀起的灰塵徹底遮蔽了視線,濃煙滾滾灰蒙蒙一片。
歌洛瑞婭急著尋找著皇琦斯的聲音,看到旁邊有個灰白頭發的人,趕緊過去一看是夏理,急得抓住人就問:“看見大殿下了嗎?”
夏理渾身都是灰塵,正咳得沒法喘氣,根本聽不清她說什麼。
歌洛瑞婭隻得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的動靜,可是勒文發大招後殘存的力量卻阻礙了她的感知,煉鬼術果然可怕。
夏理終於緩過氣來,,一看歌洛瑞婭臉色發青,問道:“你沒事吧?”
歌洛瑞婭隻覺得感知能力受到了極大阻礙,卻沒有其他不適,疑惑道:“我沒事啊,我怎麼了嗎?”
夏理:“你臉色是青的,你是巫族,難道煉鬼術對你有反噬?”
歌洛瑞婭哪裏了解那麼多,可是真是那樣的話,得快點找到皇琦斯才行,“你見到皇琦斯殿下嗎?”
夏理茫然搖頭:“都顧著各自逃了,那麼大的震動。”
歌洛瑞婭四下看了看,“我知道了,謝謝你。”說完趕緊朝著深坑的方向走去。
澤斯和艾莉斯站在巨大深坑的邊緣,土塊還在不停地剝離墜落,周圍的樹木橫七豎八,整座巫城一副亂糟糟的樣子。
而這之時一擊,如果勒文再發那麼一招,可能大家都得埋在地下了。
銀蠆處在隱蔽處,用布塊緊包住自己的口鼻。他了解煉鬼術,它有很強的反噬性,而且殘存的力量會讓巫族人慢慢喪失自身的能力,巫城不宜久留,必須盡快離開。
皇琦斯支撐著身體來到了傾斜的高塔頂端,步步向著勒文走去,“停手吧,這下麵還有很多不懂煉鬼術的巫族人,你的目的就是要毀掉整個巫族嗎?”
勒文背對著他,也沒有要轉身的意思,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皇琦斯走到他的麵前卻被嚇了一跳,勒文整張臉都呈現黑色,眼睛更是黑得發亮,好像中了毒似的,難道這是煉鬼術的反噬?
勒文咬著牙說道:“媽的,誰往地上下了毒?!”
皇琦斯這才明白他是中了艾莉斯公主的帕露澤,帕露澤也是至陰之物,毒物之巔,沒想到連煉鬼術都無法抵抗它的毒性,這才是可怕的啊。
而勒文的掌力直接接觸地麵,帕露澤極快的通過力量傳到了勒文的身上,反應力真夠迅速,艾莉斯當時絕對是故意的。
勒文壓製著體內的毒性,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皇琦斯簡直驚呆,他的雙腿不是已經……
勒文轉過身,麵目異常猙獰,笑道:“怎麼,我沒有被傷到很吃驚嗎?”
皇琦斯真是不肯承認勒文的陰險,他明明沒事,卻能裝了幾十年都沒被人識破,而私底下一直在練習禁術,心裏不免涼了半截,歎道:“帕露澤算什麼,果然人的心才是世間至毒之物……”
勒文靠在高塔護欄上,“我是裝的,可當時被重傷的那份心情也是真的。母親隻在意王位利祿,當年我和金烏祭司確實交好,他不肯遵從聖命,母親為什麼要把與他交好的所有人都趕盡殺絕,這就是王權,這就是擁有王權的人該做的嗎?所以,我要毀掉她的王位,毀掉她所擁有的一切,我就可以……”
皇琦斯怒道:“所以你是要毀掉整個巫族,你就可以開心的活下去了?”
勒文:“難道——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