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傭人見白雯穎沒反應,便又喚了一聲。
“你小聲點!”白雯穎忽然回頭瞪了傭人一眼,然後有些心虛地望了望書房的方向。書房的門緊閉,想來剛剛傭人和她的對話裏麵的人是聽不到的,可她心裏還是發虛。
她煩躁地擺擺手,轉身就上了摟。回到自己房間又在床上呆坐片刻,怔怔的,腦子裏亂七八糟,根本沒辦法專注地想一件事。
顧初易真的有那麼忙嗎?一回來就鑽進書房裏到現在也不肯出來。今天她可是闖進他的辦公室小鬧了一番,以他的性格,總也要回來表示點什麼的吧?可他卻一直待在書房裏不肯出來……
白雯穎總覺得怪怪的,想的多了,便抬手敲敲自己的腦袋。她大概是有些受虐傾向的,怎麼人家不來找她的麻煩,她倒惦記上了?
起身去洗澡,然後隨便看了會書,顧初易那邊還是沒什麼動靜,隻好滿腹狐疑地將書扔了睡覺。不知過了多久,她將要沉入夢鄉之際,忽然臥房的門被推開了。
白雯穎閉著眼睛,模模糊糊的覺得有人走到她的床邊。一隻手觸上了她的臉,她識得那熟悉的溫度與氣息,是顧初易。
男人微涼的指尖在她臉上遊走,她心裏似乎踏實了一點,又似乎更難過了。濃濃的睡意很快就包裹住了她,白雯穎還沒辨析出心裏到底是難過多些還是高興多些,就墜入了沉沉的夢鄉。
第二天醒來,身側照例是空的。她躺在那裏惘惘的,想到昨晚的事情,似乎半夜的時候顧初易過來摸了摸她的臉,可記憶太模糊了,所以會不會是一個夢?想到這裏她便抬手在臉上揉了揉,然後閉上眼睛感受,卻完全不得其法。
起床下樓,顧初易果然已經離開了。吃早飯的時候她狀似不經意地問傭人,“顧初易什麼時候走的?”
“顧先生一大早就走了。”
“他……昨晚是在書房睡的嗎?”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昨天很晚了先生還在書房辦公。”
白雯穎無聊地攪拌著碗裏的粥,攪著攪著就覺得自己可笑了。她這是在幹什麼?顧初易在哪裏睡覺跟她有關係嗎?即便昨天半夜他真的來到了她的床邊,真的摸了她的臉,又能改變什麼呢?
不管怎麼樣,那個男人就是虛偽,就是跟宮雅芸有一腿,所以她是不會原諒他的!
白雯穎定了定心,快速地吃完了早餐,換衣服出門去白氏。一坐上車子,她的表情就嚴肅了下來。越接近白氏,她心裏就越是緊張。畢竟她即將要麵對的可是自己那未知的身世,活了二十多年卻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想來也是可笑。
小周見她神色沉凝,一路上也不多話。兩人到了白氏,一路乘電梯上樓,剛踏出電梯白雯穎就小小的吃了一驚。
她望著麵前空空蕩蕩的大廳,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還是白氏嗎?以前這裏多熱鬧啊,大家都各司其職,雖然她對白氏沒有多好的印象,可是它作為一家公司來說還是不錯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樣了。原本熱鬧的大廳隻剩下幾個人,角落裏都堆著亂七八糟的文件和辦公用品,地上到處都是紙屑。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表情不是不耐煩就是漠然。白雯穎輕輕呼出口氣,原來顧初易沒有騙她,白氏是真的要完蛋了。
她熟門熟路地來到白勝利辦公室門口,原先的秘書已經不在了。小周上前去敲門,裏麵傳來白勝利略帶嘶啞的嗓音,“請進。”
白雯穎進去,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看到辦公桌後的白勝利時,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這才多久沒見,白勝利就已經瘦成這樣了。頭發也白了一大半,眼神更加陰鷙,整個人似乎都老了十歲。
“你來了。”
白勝利衝白雯穎笑一笑,笑容勉強。白雯穎還記得兩人上次見麵的場景,當時白勝利指著她罵,她也讓他狠狠吃了次苦頭。
這次的會麵應該算是她的妥協吧,放了白蓓月,換得她身世的秘密。
白雯穎走到他麵前坐下,也不廢話,直接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白勝利一時沒有開口,而是仔細地盯著白雯穎,然後搖搖頭,“你現在已經是飛上枝頭成了金鳳凰了,又何必對幾十年前的舊事那麼耿耿於懷呢?”
“要不要耿耿於懷是我的事情,你隻需要告訴我真相就好。”
白勝利繼續搖頭,“你就這麼肯定自己的身世另有隱情?這麼肯定你不是我生的?”
白雯穎聞言心中猛跳一下。其實她也不是那麼的肯定,她隻是覺得,如果自己真是麵前這人親生的骨肉,那她就太悲慘了。被親生的父母那麼折磨,大概普天之下也隻獨她一份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當然不是你親生的。”
白勝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很是嘲諷,“白雯穎,你還真是聰明呢,你的確不是我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