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五年九月,秋風瑟瑟,東都洛陽已經開始轉涼。

城北,羽林軍軍營。

營中,一座很小的營帳外。

洪山虎穿了一條單薄的褲子,光著膀子,半蹲著身子,正在磨刀。伴隨著刀刃在磨刀石上來回的摩擦,沙沙聲不絕於耳。

洪山虎是羽林軍中,最普通的一名什長,手下有十個士兵。

誰都不知道,洪山虎身體裏麵的靈魂,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後世華夏國最優秀的一名馬球球員。

在最後一場球賽結束後,他乘車回酒店休息,因為不再參加比賽,便敞開了喝酒,一場宿醉後,便回到了隋煬帝大業五年,成了羽林軍中的一名什長。

來到大隋一月有餘,洪山虎漸漸適應了軍中的生活。

睡覺、起床、吃飯、操練……

循環往複,雖然枯燥乏味,但還算過得去。

然而,洪山虎卻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現實。半個月之前,一個什長在操練的時候,頂撞了一名隊正,最終被活活抽死。

洪山虎不願意重蹈覆轍,想活得更好,也想讓親人活得更好,他必須往上爬。

故此,洪山虎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隻信手中的刀。

在營地外磨刀,就成了洪山虎常做的事。

磨刀很考驗耐心,力道過猛,磨出來的刀鋒利無匹,卻損傷刀身,不耐用;力道過輕,耗時很長卻難以開鋒。磨刀的力量得不輕不重,速度不疾不徐,才能磨出快刀。

四尺長的刀,在洪山虎的打磨下,越發的鋒利。

“呼!”

驀地,洪山虎長舒了口氣,動作停止。

刀放入水桶中洗了一遍,拎出水麵,刀刃亮煌煌的,透著森寒的光芒。洪山虎提著刀,來到營帳旁豎立的一個草人前,站定後凝氣揮刀。

刷!

一刀削出,草人斷為兩截。

草人是有講究的,外表罩了一層粗布麻衣,裏麵填充了一層一層的廢紙,形成簡易的紙甲。刀削出後,撞在草人身上,最大的可能是把草人撞飛,而不是削為兩截。

一刀斷為兩截,足見刀刃鋒利無匹。

洪山虎剛毅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轉身準備回營帳。

“什長,不好了,小軒被王石扣住了。”

焦急的聲音,驟然從遠處響起。

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快速的跑過來。

洪山虎身形一滯,握著刀柄的手驟然抓緊。剛毅的麵頰上,透著一抹冷意,眼眸中更閃爍著熊熊怒火。被稱作‘小軒’的人,是洪山虎的弟弟洪軒。和洪山虎不同,洪軒有病在身,身子柔弱。

洪山虎冷著臉問道:“楊羊,王石說了什麼?”

楊羊回答道:“王石說,他在後營等著。您什麼時候去,他就什麼時候放了小軒。”

王石也是一名什長,和洪山虎在一個營。

不過,王石已經三十出頭,是軍中的老油子。洪山虎今年才二十歲,進營不到三月就被任命為什長,而且,洪山虎還有一座單獨的小帳篷。

所謂木秀於林,洪山虎處處不同,自然遭到王石的嫉恨。

在洪山虎穿越的一個月內,王石屢次針對洪山虎。

第一次,王石當眾挑釁洪山虎,說洪山虎不配當什長,卻被洪山虎反駁得體無完膚。

第二次,王石帶人在洪山虎回營帳的路上堵截,意圖圍毆洪山虎,卻被洪山虎闖了出去。

第三次,王石派人把錢放在洪山虎的被褥下麵,然後找到營中的隊正,指控洪山虎偷錢。查證後,沒在洪山虎的被褥下找到錢,反而在王石的床下麵翻出了銅錢,導致王石被批。

如今,王石又挾持了洪軒。

洪山虎心中的殺意,已經蹭蹭的上升起來。

“走,去後營。”

洪山虎提著刀,帶上士兵,往王石所在的地點奔去。

兩人一路狂奔,不多時,已經來到後營。

後營中,一處偏僻的地方,聚集了數十人。這些人中,有洪山虎麾下的士兵,也有王石麾下的士兵,還有其餘的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