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虎頷首,吩咐道:“本官給你三天對時間籌措糧食,三天後交糧。”
“三天?”
薑啟花白的眉頭揚起,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一把年紀了,早該好好的頤養天年。但今天在洪山虎這裏,一顆心被弄得七上八下的,難受得很。
三天內,籌措十萬斤糧食。
這真是要了老命。
洪山虎依舊強勢,逼迫著薑啟,說道:“三天時間,拿還是不拿?”
對薑啟和薑家,洪山虎沒半點好感。
勾結王猛,罪一。
魚肉百姓,罪二。
公器私用,罪三。
……
等等罪行,不可勝數。
洪山虎逼迫薑啟拿糧食,是鈍刀子割肉,一點點的讓薑家放血。他如果直接處置薑家,必然引發薑家和齊家的反彈,對他不利。
洪山虎需要時間。
所以,才在取得優勢後,沒有斬盡殺絕。
“拿!”
薑啟咬牙應下。
洪山虎麵帶笑容,誇讚道:“薑族長身為一家之主,一族之主,是個識時務的人,本官很欣賞。十萬斤糧食不是個小數目,但薑家和齊家同氣連枝,互有往來。薑家遇到了困難,料想齊家不會坐視不理。”
齊應雄聽到後,心中大恨。
洪山虎這話的意思,分明是禍水東引,故意把話題引到他這裏來,讓他難辦。
齊家和薑家,的確有往來。
如果薑啟開口向齊應雄求助,齊應雄拒絕了,兩家的關係會受到影響。如果齊應雄不拒絕,齊家得出血。
“狗賊!”
齊應雄的心中,暗罵一聲。
隻是他臉上,還維持著淡淡的笑容。
薑啟掃了齊應雄一眼,心中有數,知道不能找齊應雄借糧。他接過話,主動道:“糧食的事情,不勞洪縣令費心。三天後,老夫會把十萬斤糧食交給縣衙。”
洪山虎不再多說,起身道:“既是如此,本官就不久留了。本官初來乍到,不熟悉曆城縣的情況,有很多事要做。”
“告辭!”
洪山虎拂袖,便轉身離開了。
齊應雄和薑啟望著,眼中各自有思慮。
薑啟知道借糧傷感情,他心中也沒打算向齊應雄借糧,主動說道:“齊大人,十萬斤糧食的事情,老夫自會籌措。”
“此事,請齊大人安心。”
“隻是曆城縣來了個洪山虎,囂張跋扈,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眼中全無齊大人。”
“這種人,不好應付啊。”
“如今齊大人的處境,上有元褒老賊,下有洪山虎,被夾在中間,恐怕是有誌難伸。”
薑啟一副為齊應雄考慮的神態,鄭重說道:“如果任由洪山虎繼續下去,齊大人的處境會愈發艱難了。洪山虎留在曆城縣一日,對齊大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齊應雄輕笑道:“薑族長多慮了,本官秉公辦事,行得正,站得直,無妨。”
他沒有承認自身的處境。
誠然,齊應雄知道眼下的處境不怎麼好。
薑啟不信齊應雄的話。
齊應雄的貪欲和野心,比他大多了,齊應雄犯下的事情也更多。
論心憂,齊應雄更甚。
薑啟沉默片刻,又繼續道:“齊大人,洪山虎殺了薑恒,又拿了糧食,我薑家這一回,可謂是折了人又損了糧,還丟了臉麵。”
“這一次的仇,薑啟記下了。”
“薑家和洪山虎,勢不兩立,絕不共存。”
薑啟說道:“老夫回去後,自當謀劃報仇。不過齊大人既然不擔心,老夫便相信了。齊大人保持中立,老夫無話可說。”
齊應雄聞言,臉色變了。
因為,薑啟亮出了底牌,說出了真心話。
齊應雄也是一副憤慨的神情,擲地有聲的道:“薑兄一番肺腑之言,本官感同身受。本官也不矯情了,洪山虎的確囂張跋扈。隻是要對付洪山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他的手中有天子劍,這是一劍大殺器。”
薑啟抬起枯瘦的手,輕輕撫摸了有些火辣的麵龐,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