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讓正指揮士兵撤退,等士兵休整後再來攻打曆城縣。
忽然間,他背後竟然冒出官兵殺來。
緊跟著,曆城縣守城的官兵也殺了出來。
而孟讓麾下的士兵,竟是被夾在了中間,遭到兩頭夾擊。孟讓回頭看看殺來的官兵,再看到衝出城門的軍隊,臉上的神情緊張了起來,下令道:“撤,快抓緊時間撤退,往章丘縣退。”
此刻的孟讓,知道自己中計了。
再不撤退,必敗無疑。
孟讓也不敢耽擱,調轉馬頭,便快速的撤退。
他麾下士兵,也是被嚇得驚慌失措,一個個全都四下亂竄,跟著孟讓往章丘縣的方向逃離。整個賊兵隊伍,刹那間便是崩潰了。
軍隊廝殺,首重士氣。
士氣垮了,人數再多都無濟於事。
尤其主將逃跑,整個軍隊的崩潰更是不可遏止。
無數的賊兵隻顧逃逸,隻想著保住自己的性命,再也顧不得其他。換做是訓練有素,疆場廝殺的老兵,即使是撤退,也是且戰且退,不會給敵人掩殺的機會。可孟讓麾下的兩萬賊兵,看似人多,實際上,這都是烏合之眾,都是流民彙聚而成,沒有組織紀律,沒有統一的軍心。
這些流民之所以聚集在孟讓麾下,是因為能逃避兵役,能躲開朝廷的苛責和刑法。
可一旦遭到致命打擊,流民便各自散去。
甚至無數流民,直接投降了。
“撲通!撲通!!”
不斷有流民跪地投降,再也不敢抵抗。
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合兵後,杜如晦率軍繼續掩殺,而長孫無忌則收攏投降的賊兵。
官兵掩殺,孟讓麾下士兵更是潰敗。
局麵不可遏止的敗了。
杜如晦有心拿下孟讓,他為了進一步擾亂賊兵軍心,大吼道:“降者不殺,抵抗者,殺無赦。”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
官府士兵跟著高聲呐喊。
士兵一邊廝殺,一邊呐喊著口號。
這聲音不斷的回蕩著,不斷響徹在官道上,使得無數逃逸的賊兵投降了。
孟讓身邊士兵,不斷減少。
此刻的孟讓,心頭大恨,他原以為攻打曆城縣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但他沒有料到,最終的結果竟是大敗而歸。
這和預想的相差太大。
孟讓不甘心。
然而,孟讓卻不得不承認,這一戰真真實實敗了。
他也後悔不已。
早知道,便不來攻打曆城縣,而是和王薄對調一下。他去攻打臨邑縣,讓王薄來攻打曆城縣。孟讓和王薄雖是一起起兵的人,但兩人在一起,卻是各立山頭,各自有心腹和嫡係。如今他大敗而回,等回到了章丘縣,恐怕會被王薄打壓了。
種種念頭,在孟讓腦中盤旋。
他卻是無奈。
罷了,先撤回章丘縣再說。
孟讓領著士兵快速的撤退,但後方追趕的杜如晦卻是咬著不放,死死追著孟讓。
都說窮寇莫追,但眼下的情況不同。
孟讓是敗軍,且孟讓根本就沒有打算撤退的,如今被逼得撤退,不可能有接應的軍隊。所以杜如晦追擊,是打算一鼓作氣,徹底掩殺孟讓。
杜如晦眼中,更閃爍著精光。
此戰,孟讓必敗。
雙方一追一逃,不斷的追趕中,孟讓麾下士兵丟盔棄甲,許多士兵逃逸時,為了奔跑快一點,連身上的甲胄都丟棄了,甚至沉重些的武器也扔在地上。
杜如晦見此,反而越是高興。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孟讓座下的戰馬都跑得有些疲憊了,但他回頭看去,卻隱隱還聽到後方傳來的喊殺聲。
顯然,官兵還在追趕。
孟讓咬咬牙,下令繼續撤退。
隻是他環顧周圍,這一路逃跑而來,他麾下士兵的人數,竟是十不存一,已經連兩千人都不到了。大部分的士兵,都在逃逸過程中跑散了,或者是直接投降了。
“快,加快速度,撤退!”
孟讓下令。
他領著士兵繼續撤退,又往前走了一刻鍾左右,碰到了一處山路的入口。
這一處山路的入口,孟讓是清楚的。
他帶兵來的時候,便途徑了此地,此山名為秋巍山,綿延十餘裏,山脈頗大。通往章丘縣的道路,就要穿過秋巍山。
山中的道路,彎彎曲曲,足有近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