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石彈都是杜如晦經過比較後,特地采用頁岩製作而成的,此時頁岩獨特的構造立刻就顯示了其效果來。
頁岩顧名思義,是由各種沉積物一層層重疊起來,隨後在時間的作用下硬化,形成宛如書頁一般的岩石層。
這樣的岩石質地堅硬,但是在受到大力撞擊時,則會碎成無數尖利的石片,朝四周飛濺。
而六十斤重的石彈從天而降,其衝擊力足以讓這些頁岩製作而成的石彈徹底破碎。城頭上的不少守軍雖然沒被石彈直接轟中,但是依然被石彈破碎時的碎片打得如同篩子一般,渾身血流如注。
在這樣巨大的衝擊力下,即使是一顆小小的如同綠豆大小的石子都能夠傷人,而那些大一點的碎片,穿透力已經超過了普通的刀劍,就算守軍身穿鎧甲,隻要稍微靠近了一點,也無法完全擋住。
而且鎧甲僅僅隻是防禦胸腹部,麵對碎石的全方位無差別攻擊,其防護力實在有限。
頓時大行城的城牆上一片鬼哭狼嚎,到處都有倒地哀嚎的士卒。真正被碎石直接打死的有限,但是因為飛濺的石片受傷的,卻是不計其數。
就在此時,齊郡水軍的投石機,已經開始了第二波齊射。
來護兒再也顧不得上官的體麵,一把抓住張須陀的手臂,笑容裏幾乎帶上了幾分諂媚。
“張郎將,不知你手上是否有這種投石機的圖紙?”
來護兒位高權重,尤得楊廣信任,引為心腹。而楊廣一旦信了一個人,是從不吝恩寵的。因此來護兒即使去年戰敗,且被宇文述將大軍失利的罪責全部推到他腦袋上,卻依然未能稍減楊廣對他的信任。
此時的他,已經是從一品的光祿大夫,領開府儀同三司的勳銜。別說洪山虎,就算是洪山虎的嶽父麥鐵杖比起他都是遠遠不如。滿朝文武唯一能夠壓過來護兒一頭的唯有宇文述而已。
這麼一個極品大員突然朝著自己諂媚,幾乎讓張須陀吃不住。而且在他看來,來護兒雖然同樣有些好大喜功,但是日常行事也不失於忠心耿耿四個字,也不枉楊廣這番寵信。
他心頭一軟,一個有字立刻脫口而出。
來護兒頓時狂喜。他正準備開口朝張須陀討要,張須陀已經回過神來,拱手正色說道:“大總管,這些投石機都是末將上官,齊郡洪太守所改進的,末將並沒有私自處置這些投石機的權利。若是大將軍想要取得圖紙後製作,須得經過洪太守的許可。”
他將手指指向大行城,意味深長地說道:“而洪太守,此時正在大行城之後。”
來護兒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雖然心頭有些微怒他不給自己麵子,但是說到胸懷,來護兒倒也是個人物。當下哈哈一笑:“倒也是,若是不經洪太守同意,你私自給了我,倒也難以交代。”
微微頓了頓,來護兒又剖白道:“洪太守為人忠肝義膽,某素來也是極欣賞的。若不是碼頭被高句麗人盡數封鎖,大軍靠不得岸,某早就率領麾下士卒隨洪太守一同前往高句麗腹地,殺他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