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當晚我和我老公伍子逸在大屋裏所經曆的事情的所有細節了。”容穎媛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舔了舔嘴唇,長長地籲了口氣。
慕容思炫、於神和宇文清凝三人一直在聚精會神地聆聽她的敘述,直到此刻才稍微回過神來。於神和清凝微微地吸了口氣,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惘然的表情。而思炫則不知什麼時候從口袋裏拿出了好幾盒TicTac糖,一邊把幾個糖盒一個一個地往上疊,一邊望著那些盒子,若有所思。
容穎媛清了清喉嚨,接著又說:“根據警方的調查,那出現在思過間裏的女屍,是一個叫曾婉瑩的女孩,二十二歲,是在思維吧裏賣啤酒的。根據屍檢報告,她是在11月21日晚上--即我和我老公到達大屋的前一天晚上--被殺死的。也就是說,當我們發現她的屍體的時候,她已經死去二十多個小時了。
“這曾婉瑩跟我以及我老公的生活,是沒有絲毫交集的。有殺害她的動機的人倒是有幾個,有大集團的董事長,也有黑社會裏的小混混,不過這些人在她被殺的時候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接下來,警方對此案展開大規模的調查,但幾天過去了,調查卻絲毫沒有進展。姑且不論為什麼跟我們完全沒有關係的曾婉瑩會死在我們的大屋裏,就盔甲人是如何消失的以及曾婉瑩的屍體是如何被放進上鎖的思過間的這兩個問題,已讓警方一籌莫展。”
她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在場眾人都沒有說話,麵麵相覷,周圍鴉雀無聲。幾十秒後,思炫忽然微微地抬起頭,一邊把放在床上的TicTac糖一盒一盒地收回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想到凶案現場看看。”
“沒問題!”容穎媛說,“我的車子就停在肯德基附近。我載你們去吧。從這裏到那位居郊外的大屋,大概是一個小時的車程。”
思炫“哦”了一聲,向於神和清凝望了一眼,淡淡地問:“你們去不去?”
兩人同時說道:“去!”
於神還補充了一句:“怎麼可能不去?事情已經發展到高潮了,怎麼能中斷?”
思炫嘴角一揚,望了於神一眼,咬了咬自己左手的大拇指,淡然道:“你們不是要去看電影嗎?”
“電影可以明天看呀!”清凝搶著說,“但這種發生在現實中的不可能犯罪,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錯過了,我一定會恨死我自己!”
“對呀,”於神也露出了那個帶點兒邪氣的招牌笑容,“相對看《證人》,我倒更希望成為你把這宗匪夷所思的案件的謎底揭開的全過程的見證人。”
於是眾人達成共識。
不一會,思炫、於神和清凝跟隨容穎媛來到她的車子前方。那是一台紅色的寶馬760i,價值超過一百萬。
容穎媛開車,思炫坐副駕位,於神和清凝則坐後排。上車以後,思炫一直在望著車窗外那飛快倒退的風景,怔怔出神,而於神則始終低著頭,像是在思索著一些什麼要緊的事情似的,清凝兩次跟他說話,他都似乎沒有聽到。
“喂!於神!”清凝終於忍不住,加大了聲音叫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啊--原來是這樣!”於神忽然大叫了一聲。
清凝嚇了一跳,微嗔道:“你幹嘛呀?”
於神望了清凝一眼,輕輕一笑,有點得意地說:“雖然我還想不通那盔甲人是如何憑空消失的,但我已想明白了曾婉瑩的屍體是如何被放進封閉的思過間的。是的,這個密室之謎,我已經解開了!”
“什麼?”容穎媛稍感驚訝,一邊駕車一邊問道,“你想通了曾婉瑩的屍體是如何進入思過間的?快說!”
於神笑了笑,對容穎媛說道:“是的,簡單地說,這個密室詭計的核心是:你一直放在身上的綠色鑰匙,即那把能把書房打開的鑰匙,曾經被偷走了,而偷走鑰匙的人,就是你的丈夫伍子逸!”
“不可能!我老公不會做這樣的事!”容穎媛打斷了於神的話,“再說,那把鑰匙一直在我的……”
於神眉毛一皺,不甘示弱,也把容穎媛的話打斷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在我把我的推論說完以前,請你不要打斷。“
容穎媛“哦”的一聲,不再說話。
於神舔了一下嘴唇,說道:“我從頭說起吧。唔,慕容思炫,根據我們以往的習慣,我就把殺害曾婉瑩的凶手暫稱為K--Killer的第一個字母--吧。”
思炫腦袋輕輕一轉,向於神瞥了一眼,卻沒有答話。
於神知道思炫性格奇異,不喜言語,也不以為意,接著說道:“首先,K通過某種方法,偷走容穎媛身上的書房鑰匙。K為什麼能偷走容穎媛身上的書房鑰匙呢?因為K有一個共犯,那共犯就是容穎媛的丈夫伍子逸!”
容穎媛聽到這裏,臉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她嘴唇微動,似乎想說話,但終究還是忍住了,默不作聲。
“伍子逸是容穎媛最親密的人,”於神接著說,“他要從容穎媛身上偷走鑰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伍子逸取得鑰匙後,把鑰匙交給K,K拿著書房鑰匙,打開書房的門,得到了那把能把思過間的鐵門打開的紅色鑰匙。接下來,K殺掉了曾婉瑩--行凶時間是伍子逸和容穎媛到達大屋的前一天晚上,並把屍體放進思過間,把屍體的右手露在房外。接下來,K用鑰匙把思過間的鐵門上鎖,把思過間的鑰匙放回書房,再把書房上鎖,最後讓伍子逸把書房的鑰匙重新放回容穎媛身上,如此就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