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刑警說到這裏,神情有點沉重,他咽了口唾沫,接著又說:“還有在前天被殺的潘振暢,他的脖子上也殘留著相同的纖維,他也是被那根繩子勒死的,他也是死於那個連環殺手的手下的!
他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氣,又說:“最令我們警方費解的是,這七個死者,除了都是被勒死的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共同點!他們的職業不同,性別有男有女,性格不同,社會背景也不同!如此一來,凶手殺害他們的動機到底是什麼?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思炫聽到這裏,不再打滾了,蹲著身子,咬了咬自己左手的大拇指,慢悠悠地說:“沒有動機?”
他頓了頓,問道:“死者的屍體上有被暴力折磨的痕跡嗎?”
“沒有,”鄭刑警搖了搖頭,“都是被直接勒死的,簡單幹脆。根據解剖顯示,死者也沒有遭受被禁錮等精神折磨。”
思炫淡淡地說:“如此看來,凶手並非心理變態者或精神失常者,也就是說,他(她)殺人是有動機的,隻是這動機十分隱蔽,我們暫時無法看到。”
“嗯,”鄭刑警點了點頭,“之前也發生過連環謀殺案,我們警方根據連環殺手的‘變態程度’,把連環殺手分成了十一類,分別是:開膛手、食人者、戀屍者、戀童者、性掠奪者、嗜殺狂、黑寡婦、藍胡子、死亡天使、墮落天使和模仿者。然而經過分析,現在這凶手,卻不屬於這十一類連環殺手的任何一類!”
鄭刑警拿起思炫放在床上的果汁軟糖,吃下兩顆,接著又說:“從時間上看,這凶手殺人的時間似乎毫無規律,六月、七月、八月和九月各殺了一個,十月殺了兩個,十一月沒有殺,十二月到目前為止,又殺了一個;而從地域上來看,所有死者都是居住在L市的,並且集中在L市的城區,因此我們推斷凶手極有可能也是居住在L市城區的!”
思炫望了鄭刑警一眼,一手把他手上的那筒果汁軟糖拿過來,倒出幾顆,扔到嘴裏,咀嚼了幾下,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一般的連環殺手,為了滿足自身欲望,會逐漸加快殺人的頻率,但這個凶手卻沒有這樣的趨勢,所以我更加確信這凶手殺人是有理由的,他(她)是根據目標人物的某種行為,來判斷是否要把他(她)置之死地。而目標人物的這種行為,是偶然發生的,並且偶然被凶手看見。所以凶手殺人的周期,沒有固定規律。”
鄭刑警一邊聽一邊點頭:“你的分析合情合理,可是這些死者到底做出了怎樣的行為,會令凶手對他們痛下殺手呢?”
“這些死者生前,有遇到過不尋常的事嗎?”思炫望著天花板,淡淡地問。
鄭刑警清了清嗓子,說道:“嗯,有一個死者曾經遇到過一起交通事故。那名死者叫費敏,二十八歲,是一間製衣廠的工人。她是在6月22日晚上被殺死的,她是這宗連環謀殺案中的第一個死者。早在五月份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她踏著電動車下班,經過交通燈的時候,她闖紅燈了,剛好當時有一名女子開著小車經過,那女子為了躲避費敏,急轉方向盤,結果跟一台貨車迎麵相撞,那女子因此受了重傷,送到醫院搶救,但卻搶救無效,重傷身亡。”
思炫聽到這裏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說話,望著空氣出神,似乎在思索著一些什麼。
隔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煙盒,把煙盒的蓋子打開,向下搖了兩下,霎時間十多顆五彩繽紛的水果硬糖從煙盒裏被倒出來,散落在床上。思炫撿起其中一顆檸檬味的水果糖,放到嘴裏,舔了舔嘴唇,才說道:“在10月11日下午,於慈愛五路上,發生了一起五車連環相撞的交通事故。當時報紙說,是因為一個路人闖紅燈,忽然跑過人行道,馬路上的車輛為了躲避他,才引發交通事故的。而在我們這宗連環謀殺案中,有一名死者是死於10月14日的。你可以調查一下這名死者跟當時引發交通事故的路人,是否有關係。”
“嗯。”鄭刑警用力地點了點頭,望了思炫一眼,接著說,“慕容思炫,對於這宗案件,你已經有頭緒了?”
思炫沒有回答鄭刑警,從床上又挑出一顆蘋果味的水果糖,放到嘴裏,緩緩地說道:“另外,調查一下三天前被殺的潘振暢的背景,看看他跟家人的關係如何,還有看一下他是否有購買意外保險。”
“為什麼要調查這些?”鄭刑警迷惑道。
思炫還是沒有回答,微微地抬起頭,望了鄭刑警一眼,慢慢地說:“今天就聊到這裏吧。走吧,我們喝下午茶去,你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