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駭人聽聞的真相
程泰新，本次庭審的審判長，此時此刻，臉色發青，臉部的肌肉在輕輕地抽搐，身體和四肢，也在顫抖不停。與此同時，庭內眾人都很有默契地停止了討論，把目光都集中在審判長程泰新身上。這峰回路轉、匪夷所思的一幕，把他們嚇得不知所措，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庭內鴉雀無聲，寂靜得可怕。
幾十秒後，程泰新才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法槌，大聲道：“放肆！這裏是法庭，不容你們在此胡言亂語！”
千諾秀眉一彎，神情嚴肅，用極為認真的語調說道：“審判長，請解釋證人提出的狀況。”
“什麼狀況？”程泰新大喝了一聲，“律師，請注意你的態度！”
千諾絲毫不懼，向程泰新追問：“審判長，證人說得對，在被告石浩嘉提起‘瓶裝康師傅綠茶’之前，為什麼你已經能說出‘飲料’和‘瓶子’這樣的字眼？”
“哼！”程泰新一臉憤怒，“下次在發表謬論之前，請你們首先確保自己的記憶力沒有問題。剛才被告說：‘尹依娜請她喝茶，而且是他比較喜歡的綠茶。’我就是由於聽了這句話，所以才會說出‘尹依娜提供的飲料，你為什麼毫不思索就喝下去了’這樣的問題。請你們記清楚，在我說出‘飲料’之前，被告已經提到‘綠茶’。”
程泰新說到這裏，稍微冷靜下來，向千諾瞪了一眼，說道：“律師，現在我給予你一次嚴重的警告！”
“是這樣的，”千諾還沒回答，思炫淡淡地說道，“當時石浩嘉的確說過‘尹依娜請我喝茶，而且是我比較喜歡的綠茶’這樣的話，可是單憑這句話，你為什麼能判斷尹依娜所拿出來的是瓶裝綠茶？一般人聽到‘喝茶’這兩個字，隻會想到尹依娜是用茶葉泡茶，隻會想到迷藥是放在杯子裏，然而你卻知道尹依娜所拿出來的不是用茶葉所泡的茶，而是瓶裝飲料，從而說出了‘飲料’和‘瓶子’這樣的字眼。為什麼你會知道？因為你到過現場，你看到過那個綠茶瓶子！”
“我……我……”程泰新無言以對。
不等程泰新反應過來，思炫舔了舔嘴唇，又說道：“此外，你還說過某句話，證明你在案發當晚到過凶案現場。”
程泰新怒視思炫，緊咬下唇，沒有說話。
思炫舔了舔手指，說道：“石浩嘉說尹依娜在他的車上留下了一份文件，他把那份文件帶到尹依娜的律師事務所，跟她進行交易。石浩嘉一直沒有提到那份文件是以什麼為載體的，為什麼你卻說出‘檢察官，那張被加密的光盤，已經被你們破解了嗎’這樣的話？你為什麼知道那份文件是一張光盤？”
程泰新本能反應般地為自己辯解道：“我因為聽到被告說他曾經嚐試用電腦把文件打開，所以才知道那份文件是一張光盤呀。”
思炫搖了搖頭：“需要用電腦查看的文件，除了光盤以外，還有U盤、移動硬盤、MP3等，而且現在的電子文件一般是存儲在U盤和MP3裏，很少有人用光盤，但你卻知道石浩嘉所說的文件是一張光盤。為什麼？因為你到過凶案現場。檢察官說石浩嘉所提供的光盤被解密後，裏麵是沒有內容的。尹依娜為什麼會對一張空白的光盤這樣緊張？那是因為我們現在所拿到的那張光盤，並非尹依娜的那張。你--程泰新，在許思齊離開現場後，在石浩嘉醒來前，已經把石浩嘉身上的光盤掉包了。
“好了，現在我們得到不少線索了，我們可以嚐試重組事情的真相：你，程泰新，身為法官的你，或許曾經受賄，並且留下了犯罪的證據。你的證據被記錄在一張光盤裏。而律師尹依娜就通過某些途徑--很有可能是購買，得到了那張光盤。尹依娜想利用光盤威脅你，而你就想奪回光盤，並且殺掉尹依娜滅口。
“所以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跟蹤、監視尹依娜的一舉一動。那天晚上，你在尹依娜的律師事務所附近對她進行監視，你目睹了尹依娜和許思齊合謀讓石浩嘉喝下迷藥的過程，也看到了許思齊用鋼絲企圖勒死尹依娜的經過。那時你一定感到十分高興吧，因為有人替你把尹依娜殺死。許思齊離開後，你在石浩嘉身上找到了你的犯罪證據--那張光盤，並把你早就準備好的空白光盤放在石浩嘉身上。接下來，你又看到了石浩嘉醒來並逃跑的情景，也看到了霍心琪來到現場隨後離開的情形。當你準備離開的時候，你竟然發現尹依娜還沒死。為了封住她的嘴巴，你就再一次用鋼絲勒住她的脖子，並且真的勒死了她！
“你雖然拿走了光盤，但你萬萬沒有想到，石浩嘉在跟尹依娜進行交易前，已經把光盤的密碼解開，並且對光盤裏的內容進行了拷貝。隻要石浩嘉出示他所拷貝的那張光盤，那麼你的犯罪證據就會公諸於世，你殺人的行為，也無可抵賴！”
慕容思炫說到這裏，審判長程泰新終於徹徹底底地崩潰了，完完全全地屈服了。他大吼一聲，接著兩手抱頭，跪倒在地，發出痛苦而絕望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