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燈節,正月十六日,我打點行裝,來到湘中火車站,節後是民工南下的高峰,火車票難買,一票難求,靜瑩的一個表哥在湘中火車站上班,年初十就托他幫我買了一張火車票,搭車那天來到火車站廣場,人山人海,南下的民工提著大包小包行李在候車.
初春的天氣,寒風冷洌,又飄著小雨,旅客站在廣場臨時搭的雨蓬裏,凍的琴琴發抖,我找個避雨的地方放下行李,等候列車.正在這時,隻見廣場上人潮湧動,旅客拚命地往車站裏麵擠,我拿起行李跟著人群往裏擠,不小心碰到前麵一個女孩身上,踩了她一下.
那女孩回過頭剛想發怒,在她張嘴的那一瞬間,我們兩個同時怔住了,
‘‘是你.‘‘
‘‘是你.‘‘
我和她幾乎是異口同聲,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斕珊處.
‘‘琴心,‘‘
‘‘劍鋒哥,‘‘
我們幾乎同時叫喊著.那一刻象兩個久別的戀人,突然相見時的那份喜悅,
我和琴心擠出人群,來到車站的另一角,離開車的時間常早,在這樣的時刻與琴心再次相遇,而且是有差不多十年末曾通信,末曾見麵了的時候,我們都很激動.
琴心穿著一身紅色的長妮子大衣,脖子上圍一條雪白的圍巾,頭發剪短了,比十年前更顯得成熟,豐滿,十年前那個在大山衝裏愛哭鼻子的‘‘落難公主,‘‘那個風風火火,愛打扮的‘‘時裝模特‘‘亦看不到了,十年的變化,把琴心從一個幼雅,單沌的女孩子,變成現在的成熟,穩重的女人,我也不是當初那個多情的,熱烈的小青年了.
‘‘劍鋒哥,你還是以前那個模樣,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讓女人心動的男孩.‘‘琴心快言快語地說.
‘‘琴心,你也一點沒有變,你比以前更豐滿,更漂亮了,‘‘我拉著琴心的手說,‘‘琴心,你也是去廣東打工,‘‘是啊,去濱海.琴心答道‘‘我也是去濱海,我們剛好作伴一路同行‘‘,我對琴心說.於是,我們在廣場上邊聊邊等火車.
南下的列車進站了,人群開始拚命往裏麵擠,我和琴心也跟著人群擠進站台,火車裏沒有座位,車箱裏人潮湧動,從火車門邊是根本擠不進火車,我和琴心找到一個車窗口,琴心攀著車門往上爬,我在下邊托起她,象擠包袱一樣將琴心擠進車箱,然後把行李托上去,琴心在裏麵挪動一點空間,我拉著琴心的手從窗口爬進去,車箱裏己無立錐之地,我們擠進一個餐廳車相的走道,相互挪一點位置,才穩定下來,車箱裏人擠人,根本沒辦法座,我和琴心就這樣站著,互相緊靠著.火車開動了,琴心向我淡起她十年來的經過,這十年她生活得並不幸福.
十年前,琴心離開我們那個大山衝裏的供銷社,調到縣城,在一家縣城供銷社財計股當會計,婚姻上琴心拗不過當官的老爸,和他不喜歡的那個男孩結了婚,婚後那男人吃喝漂賭樣樣俱全,那男人仗著老爸是縣政府付縣長,從小就在縣城裏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琴心的老爸是縣商業局付局長,那男人的老爸是縣政府管財貿的付縣長,是琴心老爸的頂頭上司,據說,就是那位付縣長看中了琴心,想讓琴心做他兒子的媳婦,這才有琴心的那樁不痛快的婚姻.
當年那個初夏的夜晚,琴心半夜穿著睡衣來到我房間,同我談過的那件事競是這麼一回事,琴心不願把自己的初ye交給那個她不愛的男人,她也知道那樁婚姻是逃不掉的.她不可能選擇同我結婚,我家在農村,她的家在縣城,父母又是機關幹部.門不當,戶不對,條件不般配,她的父母堅決反對她在農村找對象,琴心再終拗不過她的父.在初夏的夜晚,她把她的初ye給了我,然而再回去和那個她不愛的男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