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衣錦夜行(1 / 2)

王眉看到車裏坐著兩個美女,心裏騰地冒起一股火來,不由分說拉著孔另就走。孔另甩開她的手,陰著臉叱道:“你幹嘛?”王眉低聲下氣地說:“我們回家啊。”“回什麼家?”孔另沒好氣地說:“你沒看到我有事嗎?”王眉眼圈一紅,差點就掉下淚來。她跺了一腳,恨恨地說:“你不走我走。”說完扔下孔另他們,一個人獨自往前走去。孔另想喊,話沒出口被林敏打斷了:“我問你,你怎麼在這裏?”孔另猶豫著不好說話,在林敏麵前,他總覺得有股子壓抑感。不知道是因為她太漂亮了,還是因為林敏本身就具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場。要說美麗,唐秋兒半點也不亞於她,但唐秋兒在他麵前,從來就不曾讓他感到壓抑。林敏見他不說話,打開車門下了車,回頭對車裏的唐秋兒說:“秋兒,你不下來?”唐秋兒看看孔另,又看看林敏,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說:“你們有事聊,我不想聽。”林敏也不勉強她,輕移腳步走到一邊,示意孔另過去。孔另猶豫一下,還是跟著她走到一邊,低聲說:“林姐,有事嗎?”林敏笑笑,從隨身帶著的包裏摸出一遝錢遞給孔另說:“你的工資,你也不回公司領工資。我幫你代領了,還你。”孔另遲疑著不敢伸手去接,支支吾吾半天說:“林姐,什麼工資?”林敏瞪他一眼道:“你忘記你是我的特別助理身份了?”孔另搖了搖頭說:“可是我沒上過班。”林敏回頭看了一眼車裏的唐秋兒,壓低聲音說:“是不是掉到溫柔陷阱裏去了,就忘記姐這個人老珠黃的人了?”孔另嚇了一跳,趕緊辯解道:“姐說什麼話啊。”臉先紅了,渾身不自在起來,扭捏得像一個姑娘家一樣。林敏開心地笑起來,伸手幫他理了理領口,悄聲問:“她沒把你怎麼樣吧?”孔另被她問得羞慚不已,他明白林敏話裏的意思,但他不能表露出來,說到底,他孔另至今還是個黃花伢子。對於男女間的事,隻有一些朦朦朧朧的想法。不像林敏這樣的女人,就如熟透的蜜桃一樣,見慣了風情。“快接著。”她催促著孔另,將錢塞到他手裏說:“你還跟她在一起?”林敏嘴裏的她,自然是王眉。孔另訕笑著說:“我們是老鄉。她剛從我老家回來,跟我說些家裏的事。”“家裏有什麼事?”林敏蹙著眉頭問。“還是不說了吧。”孔另歎口氣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些家長裏短的事。鄉裏總會有些事的。”林敏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揣摩著他一定是不肯說,於是笑著說:“要不要回家一趟?”孔另不知道她說的家是指她的家,還是他的鄉下老家,一時還真不知如何回答了。躊躇半響說:“我聽你的。”林敏爽朗地笑,衝著車裏的唐秋兒喊:“秋兒,你下來,我告訴你一件好事。”唐秋兒從車裏探出半個腦袋,猶豫著問:“什麼事?”“你是個藝術家,藝術家創作作品要接地氣。你不是常說要去鄉下采風麼?”唐秋兒驚愕地說:“是呀,你想說什麼呢?”林敏指著孔另說:“現在有個機會來了,孔另要回一趟鄉下老家,不如我們陪著他一起回去,你不就采了風了?”唐秋兒笑笑,從車裏下來,打量著孔另說:“要去你去,我不去。”林敏愕然地問:“你為什麼不去?”唐秋兒笑著說:“孔另帶著兩個美女回鄉下,不會把他家裏人嚇死才怪。”“我又不是妖怪,怎麼會嚇死他家人?”“你比妖怪還妖,鄉下人誰見過過了十月天氣還穿裙子的女人?”唐秋兒白了林敏一眼,忍俊不禁地笑。林敏打量自己一眼,再去看唐秋兒,罵道:“還說我是妖怪,我穿裙子是齊膝的,有的女人穿裙子是露大腿的。到底誰是妖怪呢?”唐秋兒伸手去打她,林敏笑著跳開,呼叫著孔另的名字說:“孔另,你評評理,秋兒是不是露著大腿的。”孔另根本不敢去看唐秋兒。唐秋兒確實穿著一條短裙,將一雙白生生的大腿,裸露在十月的秋風裏。其實她外麵套著一層褲襪,隻是褲襪是緊身的,顏色又與肉幾乎相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唐秋兒的身材是極妙的,身體的曲線如五線譜一樣的優美。加上她天生一身好皮膚,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如小姑娘一樣的嫩滑。都說北方女人的皮膚粗糙,沒有南方女人的滑膩。林敏每次與她比皮膚,總要自歎不如。唐秋兒就是北方女人的另類,有著一般北方女人夢想的皮膚和身材。兩個女人嘻嘻哈哈打鬧一番,各自複歸寧靜。本來她們就是大家閨秀,美貌過人,聰慧過人。平常講究笑不露齒。可是在孔另麵前,她們從來就不掩飾什麼。孔另看著眼前兩個嬌俏的女人,手裏捏著張兵給他簽的律師函,心如亂鼓一般,咚咚亂跳。他的舉動引起了林敏的注意,她瞄了一眼孔另手裏的文件袋,猶豫著問:“你拿的是什麼?”孔另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沒什麼,就幾張紙。”“什麼紙?”“沒什麼。”孔另慌亂地掩飾著,想叉開話題,於是說:“我今天發工資,我請你們兩位去吃東西吧。”唐秋兒拍手叫好,說自己知道一家西餐廳,味道很不錯,環境又好。不如去吃西餐。林敏卻不為所動,盯著孔另手裏的文件袋,疑惑地說:“給我看看。”孔另哪裏敢給她看。律師函裏清清楚楚寫著安然名下的財產全部由孔另處置,包括林敏現在手裏的公司,以及唐秋兒住的別墅。他退後幾步,將文件袋塞進西服的內袋,假笑著說:“兩位美女,王眉去吃西餐吧。”林敏白了他一眼說:“孔另,你別岔開話。先不說你這點工資根本不夠吃西餐,就算夠了,我現在問你的話,你還得答應。”孔另點點頭說:“林姐,你說。”林敏伸出手說:“把你身上的這份東西給我看看。”孔另進退維穀,遲疑著不肯拿出來。林敏黑著臉說:“孔另,你有什麼東西要隱瞞我?”她的聲音顫抖著,顯然激動了。唐秋兒被突然從變故弄得一頭霧水,催著孔另說:“什麼寶貝啊,拿出來給林姐看看嘛。虧你還是她的特別助理,有事還瞞著她麼。”孔另為難地說:“不是我不願意。其實就是幾張破紙,看不看都沒意思。”“有不有意思是我自己的事。”林敏固執地說:“你今天不給我看看,孔另,我會恨你一輩子。”其實林敏早就從孔另的舉動看出來了,這個紙袋子裏裝的東西一定不簡單。自從安全死後,她得知安全除了給她留下一套房子,再也沒給她留任何東西。林敏又氣又急,等到羅大彪找上門來,她就想借著羅大彪,把屬於自己的財產奪回來。這就是羅大彪能夠在她家登堂入室,口口聲聲叫她老婆,而她沒表示半點反感的原因。林敏最終還是失算了,羅大彪不但沒幫她將財產奪過來,連他自己也沒吃到半根毛的好處。走投無路之際,她借著羅大彪的力量,將安全手裏的一家最好的公司奪了過來。可是公司裏的人,大多是安全生前的死黨。安全死了,影響還在。何況他們都知道安全生前留有遺囑,因此聽她話的人並不多。大家也就打打哈哈,該賺錢的賺錢,該怎麼樣的就怎麼樣。隻要公司不虧,就沒有人說話。公司雖然在自己手裏,但她一直覺得不踏實。她非常清楚,如果不采取手段,這家公司早晚要從她手裏飛走。而能讓公司飛走的人,除了安然,再無別人。安然在精神病醫院她是唯一的一個最放得心的人。隻要安然呆在精神病院,就沒有人能從她手裏將東西拿走。可是安然突然失蹤了,據唐秋兒說,安然是在見了孔另後失蹤的,這不由林敏不起疑。她能在一眼之內看中孔另,她不能保證安然不會也在一眼之內看中孔另。她歎了口氣,想起自己要是當年為安全生下一男半女的話,也不至於弄成現在尷尬的境地。林敏的眼圈紅了,她抽出一張紙巾,擦著眼睛說:“既然你實在不願意給我看,我也不看了。”她爬上車,對站在地上的孔另和唐秋兒說:“還楞著幹嘛?上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