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緩緩閉上的大門,宗偉縉紳們的心也跟著往下沉,等到徹底關上,他們也魂不守舍了,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的麵上看到了恐懼與絕望。 ”眾位,我們回去合計合計吧?”伍國營出聲道. 眾人很不友好的看著他,伍國營奇道:“看著我幹什麼?潘文海冷笑道,別裝了,你這個老家夥!”
謝有仁也站出來道:“就是,伍秉鑒是你兒子,這件事情是他一手弄出來的。你分明和他們就是一夥的!一直以來,你都在幫著他們說話,明著是給我們出主意,實則就是不想讓我們跟官府和解,好讓廣州得不到安寧,開不了埠!” “就是,就是,就是你這個叛徒!”眾人也將伍國營團團圍住,紛紛指責道:“口口聲聲為我們好,其實隻想把我們往死路上領!” “一派胡言!”伍國營大聲嗬斥著昔日的小弟們,就像他們往常所做,在他看來,今天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向來是為大夥兒考慮的,何時胳膊肘子往外拐過!”眾人卻越罵越生氣,連日來的憋屈與驚懼,仿佛也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奔湧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偏偏伍國營平日裏作主慣了,受不德半點委屈,也怒不可解起來,大聲道:“不識好歹的東西們,我再不管你們去四了!”說著撥開眾人就要往外走。 突然,有人大喝一聲到:“打死你這個敗類!”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頭發已經被狠狠的抓住,被人一把拽了起來。 都手的就是潘韶光,乃是潘文海的哥哥,此人脾氣暴躁,見他死不認賬,還敢如此囂張,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衝上前去,抓住伍國營的頭發,大巴掌劈頭蓋臉地向他揍去。憤怒衝昏了潘韶光的大腦,展開一手八十八路王八拳,鬥大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的每一處,一邊打一邊罵道:“叫你老小子再囂張!” 邊上人也愣了,大家都是體麵人,長這麼大別說打架,就是罵人也從沒有過,一下子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好。 再說那伍國營,起初被打蒙了,但潘韶光畢竟是養尊處優,體虛無力,打著打著,竟讓伍國營緩過神來。死死抱著他的身體,感受到背上仿佛被捶鼓一樣。伍國營心裏的怒火已經淹沒了理智,竟然張開大嘴,一口咬在潘的耳朵上,伴著一聲慘叫,登時血流不止! 王八拳對飛禽咬!門裏門外的人,徹底的驚呆了。 這時謝有仁不幹了,他跟潘韶光的關係最好,一看自己老兄第流血了,怒道:“你這個老王八,敢咬人!”便擼戚袖子上前,要幫著揍伍國營、但盧繼光跟伍國營關係好。自然不好不插手,便擋住謝有仁道:“你瞎參合什麼。。。。。”話音未落,便被謝有仁的大巴掌抽上了。他也急了,同樣展開村婦拳,跟謝有仁戰做一團。 這時眾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說這是幹什麼啊?還能更丟人嗎?便趕緊上錢,將兩人,死人拉開,不讓他們再打下去。 潘韶光捂著被咬了半邊的耳朵,徹底發瘋道:“你們放開我,今天不把老東西的蛋黃擠出來,我就是他養的!” 伍國營一擦滿嘴鮮血,雙眼通紅道:“你要是我洋的,生出來時就該把你掐死!” 這跟潑婦有什麼區別?看他們已經測地失去理智。眾人趕緊啦著潘韶光先走,除了盧繼光,卻沒人再管伍國營。 人一走幹淨,場麵安靜了,伍國營也冷靜下來,回想起方才的一幕,羞憤欲死,掩麵道:“此生休矣!”便朝盧繼光深鞠一躬,蕭索如落葉一般,失魂落魄的離去了。 場中隻剩下一個盧繼光,他回望一下漆黑的大門,雖然看不見裏麵的人,卻能清晰的感受到無盡的嘲笑,灰心搖搖頭,也步伍國營後塵離去了。。。。。 從門縫看完這一幕,馮天化不禁歎息一聲。暗道:“本來多麼強勢的一群人啊。隻因為一步走錯,便落到這般田地,真是可怕啊。” 回到簽押房裏,他將看到一幕稟報李大人,李塵表情依舊如故,淡淡道:“申川公是不是覺得,我把他們逼得太狠了?” “瞞不過大人”馮天化對李塵畏懼,已經深植在骨子裏,所以幹脆有什麼說什麼。什麼也不瞞他:“卑職擔心,他們即使屈從了,也會有心病的。” “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們心悅誠服。”李塵沉聲道:“近百年來,對士族的優待太過了,他們變得自私自利,愚蠢跋扈,之以為榮華富貴是他們應得的,卻從不想為大清盡一點義務,承擔任何責任!大清落到這般田地,他們要付主要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