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每一滴水都有它流淌的方向(3)(3 / 3)

登沒有感到害怕,他迅速地檢查了一下傷者,有四個人還活著,登小心翼翼地把他們拖到了一起,然後通知了父親。

在費了一番周折之後,父親把四個病人背到了山上的一個茅屋裏。但緊接著問題來了,如何能保證這些剛才還拚個你死我活的戰士們在醒來後,不再相互殘殺。父親決定,三個人輪流看管。

輪到登值守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傷員們的身體都十分滾燙。登從小飽讀醫術,他知道要治療發熱症,最好的藥材便是黃芩,但戰火四起,想要去診所拿藥,基本不可能,登突然想起,父親曾到後山頂上多次采集這種藥材。

登決定冒險一試。帶著繩索和背簍,登出發了。在山頂下的一個向陽的山坡上,登一眼就望見了大片的黃芩,登把繩索套在一棵大樹上,他準備從這裏下去,突然他聽見父親在大聲喊他:“不能下去,危險。”可是已經太遲了,他已經下去一丈了,等他想向上攀登時,才發現,懸壁太滑,他根本使不著力,正在掙紮間,父親趕了過來,但是父親並沒有拉他,而是從另一頭攀下來,然後把登背在了自己身上,兩個人順利滑下。父親告訴登,那根破爛的繩索根本承不起他的重量,要是晚來幾分鍾,後果不堪設想。

由於遍地是荊棘,雖然采回了黃芩,但登還是弄傷了手臂。

兩天後,昏迷不醒的傷員終於清醒過來,正像登所預料的一樣,看著眼前站著的敵方士兵,幾乎是不加猶豫地撲了上去。但當綁滿紗布的登出現時,所有人都靜下來。一個士兵說:“是你救了我們?”登點點頭,然後示意雙方坐下。登一字一字地說:“這是我的家,這裏沒有戰爭,隻有愛。”

讓登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再也沒有爭吵,沒有硝煙,大家都聊著自己的家庭和理想,也許他們將來還會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但此刻,他們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四個大兵在登家裏住了一周,離開的時候,登並沒有去送。走在下山的路上,所有的人都看到前麵用蠟燭擺了大大的家字,再遙望山頭,登正在奮力地搖手。

那一刻,所有的人眼睛都濕了,他們忽然覺得這個夏天不再漫長,因為在那片閃爍的燭光裏,他們看到了愛,看到了最溫暖的家。

讓每一個靈魂都能仰視天堂

1921年,普而菲出生於英國倫敦的一個偏僻小區,二十歲,參軍,二十三歲時因在諾曼底登陸戰役中,一人炸毀德軍十輛坦克,獲榮譽勳章一枚。二戰結束後,普而菲退役,成為了一名商人。

1995年,因照顧年老體衰的父母,普而菲搬到了萊切斯特,居住在一片破舊的小區裏。

從2005年開始,因城市發展,普而菲居住的這片居民區將被改造成一個三十層的商業大廈,由於政府給出的補償金特高,從年底開始,就不斷有居民陸陸續續搬走,但普而菲一直不肯搬走,他的理由是他在這裏生活了十年,他都習慣這裏的一草一木了,不想搬走。

開發商詹姆斯幾乎天天都找上門,但磨破了嘴,普而菲就是不願意搬,不久後,普而菲的父母先後去世,按照他們的遺願,普而菲把他們的骨灰葬在門前的小山頭上,這樣,普而菲每天都能仰視自己父母的靈魂。

因為普而菲的拒絕,他成了這裏最後一名釘子戶,工程被迫一推再推,2006年8月,詹姆斯決定再次提高搬遷的報價,這樣原價20萬美元的商價,被抬到80萬美元,但普而菲依然不為所動。

僵持之下,有人便向詹姆斯提出強製拆遷。提議立即遭到了詹姆斯的拒絕,他說:“尊重比利益更為重要。”

最後,詹姆斯隻好修改了圖紙,普而菲的房子這邊被設計成了一個停車場,就立在中央,成了一塊獨特的風景。

2008年5月,普而菲在參加一次老年人運動會時,意外地從高空墜下,從此再也無法站起來,因為普而菲拒絕進敬老院,本來就無子的他一下陷入了生活絕境。

詹姆斯知道後,立即找到商業大樓的總經理格林,雙方決定,由商業大樓派專人負責普而菲的飲食起居。

有人不解,問詹姆斯,普而菲一直不肯搬遷,現在他成殘疾了,才去討好他,您不擔心這麼做,會遭到別人的質疑嗎?詹姆斯說,我現在隻想到的是,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是多麼需要別人的關懷。

從此後,詹姆斯便經常出入普而菲的家裏,每天晚上,他都會用輪椅推著普而菲去公園散步,後來,詹姆斯幹脆認普而菲做義父。兩人因此結下了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