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壓70……”
“心跳34……”
“呼吸驟停間隔5秒……”
“病人要不行了!”
“快,增加電壓!”
“嘭!”“嘭!”
“血壓31……”
“瞳孔渙散……”
“繼續加!”
“不行!不能再加了!電壓負荷已經超標了!”
“我讓你加你就加!快點!”
“嗞……嘭!”、“嗞……嘭!”
“血壓……”
“滴……”
“嗞……嘭!”“嗞……嘭!”
不知過了多久,除了曹教授依然一下一下的將心髒電複律儀的兩個電極重重的摁在病人身上,其他人已經沉默了下來。
“教授,放棄吧……”
“教授……”
曹教授不為所動,依然在進行著他的搶救,嚴肅的表情被包裹著的手術服和眼鏡遮擋了大半,但僅從眼睛裏,也能讀出他對生命的挽留之意。
“滴滴滴滴……”
心率儀急促的聲音響起,這也代表著病人再無搶救希望,這心率儀最後的聲音設置,是曹教授自己加上去的,比國際上認可的判斷死亡標準延長了十分鍾。
十分鍾,對於活著的人,可能不過一會兒,而對於一個消亡的生命,卻猶如最後的審判一般。整個手術室一下子安靜了,空氣仿佛凝滯了。
曹教授終於放棄了,他連電極都沒有來得及放下,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他太累了,已經搶救了十幾個小時。電極隨著他身體的下墜落到地上,他也沒有去撿,左手摘下眼鏡,閉上眼睛,手指捏著鼻梁,自言自語道:“我盡力了……”
手術室裏一片寂靜,隻有心率儀還在發出“滴滴”聲,那是生命終結的哀鳴。
病床上躺著的人名叫石砬子,福源珠寶的售貨員都這麼叫他。身材短小,臉上還有些稚氣,約麼才二十出頭,是此次重大交通事故中唯一一個幸存者,不過現在,也已經不是幸存者了。
三十多噸的運石車司機長時間疲勞駕駛,打了個瞌睡,竟然連撞三車,殃及四名路人,無一幸免……
“滴滴……”“滴……滴……”
忽然,心率儀傳出有規律的滴滴聲,這讓全手術室裏的所有醫護人員一陣錯愕,這不正是生命複蘇的信號嗎?
“噌”曹教授第一個蹦了起來,順手抄起電極立刻觀察病人的情況,隨時準備做心髒複律起搏。
“啊!他的眼睛……”
一幫的小護士雙手捂住嘴巴,一下子講手中的手術刀掉到了地上。
中人聽聞呼喊,都往石砬子的眼睛部位看去,不看則已,一看中人都是一陣驚呼。
原來,石砬子雙眼正往外淌血。
“快!紗布、止血針!”曹教授心中也是慌亂,病人明明已經死亡,連自己設定的最後的搶救時間都超過了,怎麼就又有了生命跡象?
可眼下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既然自己的病人又有了活過來的可能,那就必須全力搶救,別說是雙眼流血,即便是七竅流血也得救治。
有了鎮場的,其他醫護人員也是緩過神來,搶救重新開始……
“悲夫寶玉而題之以石,貞士而名之以誑,悲也,悲也……”
“寶玉蒙塵……”
“茹乃忠士……”
石砬子眼中淌血,口中含含糊糊,剛能聽到他在念叨什麼。
一旁年輕的護士戰戰兢兢,這也並不能怪她工作經驗少,畢竟這死而複生而且雙眼流血說胡話的事兒她是聽也沒聽到過。
迷迷糊糊之中,石砬子又昏死過去,直到再次醒來時,自己躺在重症監護室中。
“楚王!楚王……”
石砬子睜開眼睛,一眼看到頭頂的輸液瓶以及潔白的病房牆頂,“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