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花瓣招搖著,易行無心去看,靜靜盯著那幾片葉子,慢慢把羅盤橫在胸前。那幾片葉子竟也像是知道易行在盯著她一樣,一動不動,靜靜呆著花枝上,就在易行也以為是自己弄錯的時候,葉子猛地向她襲來,數十片葉子,仿佛利刃一般刺來。
就在葉子衝向麵門的一刻,易行向一旁一傾,避開兩片葉子的攻擊,之後是一串連貫的動作,幾個輕易的轉身扭動,行雲流水一般,有幾片葉子被易行抓在手裏,其餘地已打入牆壁。
易行笑著,看著那些葉子,本想鬆口氣,卻忽然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壓,原本漂浮在空中的花瓣一齊襲來,竟是萬箭齊發之勢。
易行看著這架勢卻還鎮定,將羅盤的指針輕輕一撥,血液流出,一道劍光出現,幾道寒光之下,劍氣四起,一個男人出現在眼前,穿著一身白色的儒衫,一把劍握在手中,彼岸花的花瓣紛紛落下,落在那人的衣裳,顯得更加絢麗。
男人轉過身,很是白淨的麵龐,有些女子的秀氣,和那持劍殺人的感覺完全不相配。男人看著易行,道“您竟然願意放我出來。”
易行淡然地看著他,“我又打不過這些人。而且你也憋久了吧。”
“您不是打不過。”看著易行若有深意地說道。
“不該動手的時候,我還不打算動手,而且這裏陰氣重,雖然還不是很多,但是已經不適合我了。”
男人微微頜首,又扭頭看了眼身後的那個花瓶,上麵隻剩下幾根光禿禿的花枝,“他們似乎並不打算傷害您。”
“他們似乎隻是想讓我看電影,這些花,估計是我自己找麻煩整出來的。”
“那您的意思是?”
“去看唄。”
“那些似乎不是我可以看的。”
“反正你剛才看到了。你跟我去。”說著向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看見微微一笑。便持劍走到門前,輕輕揮劍,一個虛空的咒印被劃破,門開了。男人讓開身子,請易行先過。自己持劍於身後跟著走了出去。
易行出了房門,看了看四周,還是老樣子,死一樣的安靜,自己原本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有些遠,也不知道那裏麵被搞成什麼樣子了。想了想,反正就是沒殺傷力的幻境,隻要自己不瞎破壞就不會有什麼事,便走到一旁的房間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血腥場麵。
把門打開,看到的是一個很大的岩穴,很大,一眼看去甚至看不到那邊的盡頭,石壁是天然的,沒經過打磨,很是粗糙,偶爾有幾個鋒利的石頭突出來,看著有些嚇人。
岩洞裏沒什麼光,但是易行還是看的很清楚,在前麵不遠的地方,五個人懸吊在岩洞頂部,他們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袍,看著倒有些像是西方裏的受刑的巫女的樣子。
他們頸部被繩索勒住,每個人都死不瞑目,一雙雙眼睛突出著,似乎就看著下麵。嘴巴張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喊冤。
五個屍體正下方有一個人,也是一身的黑色裝束,正凝神打坐,對周圍的一切仿若無物,嘴角好像還帶著笑,就像所坐的石板是蓮台一般。
易行看著記起曾經聽聞的一個傳說,那似乎是很古老的東西,是不是真實的沒人知曉,甚至那時候爺爺隻是當做鬼故事講給自己聽的,那個故事裏的場景和這裏的何其相似。
仿佛地獄的幽暗之處,前來索命的魂靈,坐於蓮台之上的救世者。易行還記得那個故事的結局,所以她想離開,但是身體的反應表現著她內心的最迫切的想法,看下去,看看那些都是什麼。
那個人還坐在那裏,那五具屍體卻一點點垂下,原本張著的嘴似乎更大了些,已經超出了人類的限度。
那五具屍體就如同鬼魅一般垂下,也不知是什麼作用力使然。
屍體漸漸落下,落在了打坐人的上方,一雙雙沁著血的眼睛,盯著那個人,那人還是心無旁騖地坐著,帶著微笑,直到第一個屍體張開嘴咬向他,他依舊不動。
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易行就站在那裏看著,看著那人的血肉開始模糊,骨骼開始顯露,最後骨骼也一塊塊被咬碎,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在石洞裏響著,一遍一遍。
“你也聽過這個傳說吧?”易行說著,聲音冷冷地,卻也沒什麼變化,易行也很吃驚,雖然是幻境,可是這麼惡心的東西竟然看完了,還能冷靜地說話,估計是那個故事已經聽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