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月看著從小與自己分離的孩子,有點傷感,當初如果不是她放棄他父親淩天,也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如果她當時可以勇敢一點,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悲哀。
“小淩,你聽我說,你外公不行了。希望你回去看看。”
“那老不死的會想見我?你別說假話了。”淩何嗤笑一聲,冷冷開口。
何海月臉色一僵,自己父親確實不是真的想見淩何,他也一直不肯承認這個孫子。但是她還是希望淩何可以跟自己回去,當年的阻力早就不複存在。雖然何氏家族已經開始逐漸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強,何氏家大業大總有淩何的容身之地。怎樣都比他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照料生病的奶奶,半工半讀的要強啊。
淩何轉過身,遮掩過自己倔強的眼神。
“何海月,收起你那張慈母的假臉,別忘了我爸是怎麼死的……”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的畫麵,聲音有些顫抖,“我家是怎麼破敗的。”
“不是的,我,我當初是有苦衷的……”
何海月無力地看著隻留下一個背影給她的兒子。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經長大成人了,寬闊的肩膀和挺直的脊背讓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當年摟在懷裏的小男孩已經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麵的男子漢。他是之前是怎樣用清瘦的身軀背起年邁的奶奶去醫院的,是怎樣蜷縮著高大的身體躺在床上熟睡的,是怎樣彎著修長的雙腿坐在書桌上認真複習考上大學的……這些,她都不知道。
她錯過了他的成長。
何海月眼中飽含淚水,心中暗自發誓。這一次她不會退縮,她一定要帶自己的孩子回家。
“小淩,給媽媽一次機會好麼?”
“我給你機會,你當年怎麼不給我們一次機會。”
淩何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留下低聲哭泣的何母走進路燈照不到的黑暗裏。明明是天氣清爽微熱的五月,他卻似乎回到了記憶裏那個一直揮之不去的寒冷冬季。他一直在黑暗冰冷中飽受折磨,又怎麼會輕易再次踏入罌粟的陷阱。
刺蝟的盔甲他早就脫不下來了。
何海月不敢追上去,隻能淚眼婆娑的看著淩何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什麼時候,你才能原諒媽媽?她真的好想再聽他叫她一次媽媽,看看是不是和小時候一樣溫柔可愛。
漸漸冰冷的路燈將何海月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蔣穎一回寢室就扔掉墨鏡,趴到床上揉搓抱枕。
“討厭!”
“喵?”
“還有你,”抱起渾身雪白的小貓,想起自己家的小花貓,“我家有隻小奶牛哦,改天把你帶回家,你們肯定會喜歡對方的。你怎麼這麼安靜,和你主人一樣!”
麗麗從上鋪探出腦袋,正好看到蔣穎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趕緊下床準備過去看。
“蔣穎,這貓好可愛!你哪裏來的?”
“天煞給的,隻是幫人家養幾天。”躲過麗麗的魔抓,“它可是從垃圾桶裏出來的,髒的很哦。”
麗麗果然迅速收回爪子,“那你還不快拿去給它洗澡!”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女王陛下。”
蔣穎翻身起來,看到秦芳的床上整齊一片沒有半點人影,有點奇怪。秦芳怎麼現在還不回來?想到昨晚在樓下看到的一幕,蔣穎有點臉色古怪,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結果等了整整一晚,秦芳也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蔣穎有點擔心秦芳,但周末已經答應班長要樂隊排練了,沒有辦法隻能先去音樂樓。
“我的好公主,你終於來啦。”
一進門,班長就跳下鋼琴,衝過來準備給她來個大大的擁抱。
蔣穎迅速躲開,“班長,淡定淡定。”
“別廢話,趕緊開始。”
抬頭一看居然是係裏有名的冷麵大帥哥,獨行俠遲暮晚。他去年就沒有加入任何組隊,但是卻沒有任何掛科。
他是去年蔣穎爭奪學院年度之星最強勁的對手。
“獨行俠都被我說服加入樂隊了,怎麼樣?很厲害吧。”
班長嬉皮笑臉的跨上遲暮晚的肩膀,被對方冰冷的視線一擊,訕笑著將爪子縮回來。
“你好,請多指教。”蔣穎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上次兩人比賽上相遇因為時間倉促都沒能好好互相認識一下。
遲暮晚盯住蔣穎的手,心中瞬間有千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他能感覺對方絕對進門之前一定摸過什麼小動物!雖然沒看到什麼動物的毛發,但是他多年飽受小動物毛發過敏的第六感準確地提醒他:此女有毒,遠離!
“離我遠點!”聲音不僅粗暴還帶了一絲慌亂。
蔣穎頓時傻眼了,什麼情況?搞得她是病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