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會未卜先知嗎?怎麼說什麼來什麼!”沈榮軒一邊躲著飛箭,一邊還不忘和佟薇雨說話,也不怕一分神,就被射成馬蜂窩。
“閉嘴!”佟薇雨將椅子打橫,躲到後麵,頓時頭上風聲呼嘯而過,一排箭飛射,直接穿過沒有窗欞的窗戶,對麵那家遭了秧,一腔熱血就灑在白色牆壁上,比冬日的紅梅還要豔麗三分。
“嗤——”佟薇雨拔下釘在椅子上的短箭,反手一甩,正中紅心,那人應聲而倒。
“好!為夫也不能落了下風。”沈榮軒彎著眉毛,笑得一臉輕鬆,仿佛此時不是被人圍攻,而是在草地上恣意玩耍。
“奪——”又一朵血色紅梅。
雙方來來往往,箭在半空飛來飛去,很快衝進來的人都死光了,地上橫陳屍體,血水都能漫過鞋沿。
“好像沒人進來了。”沈榮軒見佟薇雨還是握著箭,一副戒備的樣子,沉聲道,然後走了過去,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幾乎是搭上的一瞬間,佟薇雨抓住搭在肩上的那隻手,狠狠將沈榮軒摔在地上,另一隻握著箭的手眨眼間就到,朝著沈榮軒他腦袋招呼過去。
在箭頭離沈榮軒眼睛隻有一毫米的時候,佟薇雨忽的停下,他幾乎能感覺到,冰冷的箭頭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從來沒有一次,他這麼的接近死亡。
“下次別靠我這麼近,也不要站在我後麵,不是每次我都能恰到好處的停住。”佟薇雨扔掉箭,從他身上爬起來,麵無表情的道。
沈榮軒默然,從地上爬起來,眉頭緊皺,看著佟薇雨的,眼裏似乎蒙上了一層琢磨不透的迷霧。
她剛才是下意識的動手,快到他都沒反應過來,他以為她平時已經很冷漠了,沒想到她殺人的時候更冷漠,眼裏似藏了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手上的動作都告訴他,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殺光所有人,無論敵友。
她到底是什麼環境下成長出來的人,比野獸還要敏感,比任何人都害怕被人背叛傷害。
“先下樓。”佟薇雨也顧不得沈榮軒會多想什麼,現在必須先下樓。
下樓的時候還是不是躥出來幾個人,都被佟薇雨一一斬殺,因此她的衣服上,手上全都浸滿了鮮血,眼裏的狠絕,也讓人心顫不已。
“你的人在哪?”因為樓上那一出,下麵全都亂了,人流亂竄,這要找到接應的人,還真有些難度。
“在外麵。”沈榮軒道,走在前麵帶路。
“主子,你可算出來了,擔心死我們了。”
還好沈榮軒的手下都比較遵守命令,裏麵再怎麼亂,他們也不會去參和一腳,規規矩矩在門口守著。
“先回去吧。”沈榮軒走到佟薇雨身邊,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強硬的往前走。
“放手。”佟薇雨冷冷道,這娘娘腔表麵看著不怎麼樣,力氣可一點也不小,一點也不娘,外表果然都是騙人的。
“夫人——”沈榮軒把身子靠過去,將她小小的身軀圈進懷裏,飛快的說了一句,“別亂動。”
佟薇雨愣了一下,感覺背上攀上來一股涼意,有殺氣——
背後是兩把利刃!
……
“快走!”聞景宸半夜做夢,猛然驚醒,直接坐了起來,滿頭黑發淩亂,濕噠噠的,全是被汗水浸濕的。
“王爺。”曲煙等人推門而入,因為聞景宸共從鬼門關走一圈回來,他們都不敢鬆懈,每天夜裏不再是輪班值夜,而是三個人都守在外麵,唯恐聞景宸出什麼事。
“我沒事。”在曲煙要去請太醫過來看看的時候,聞景宸叫住了他,聲音嘶啞,像被什麼扯住了一般。
隻是做了個夢,一個很不好的夢!直到現在他心底還在泛涼,手心全是冷汗,那麼真實,閃著銀光的利劍,刺穿了她的胸膛,她錯愕的表情和鮮血直流的身體,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刺痛著他每一根神經……
“去看看王妃在不在,不要驚擾任何人,如果她在睡覺你就回來吧,如果不在……”如果不在怎麼辦,那些會是真的嗎?
聞景宸不敢往下想,手指攥緊了棉被,深吸一口氣道:“如果不在,你也回來。”
“是。”曲煙領命道。
扶搖閣
夜深人靜,扶搖閣也全都熄了燈,每個人睡得正香,曲煙悄悄落在佟薇雨寢殿的屋頂上,揭了兩片瓦,借著月色,依稀可見房中情景。
床上被子整整齊齊的疊著,哪裏有人!
曲煙心裏驚了驚,未免看錯,他還是打算進去再看一看。
隻是剛剛進了屋子,卻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後背,戒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舉起手來。”
“雲英!”曲煙低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