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進王府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刺殺王爺!”
曲煙執著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五花大綁的雨淮身上,雨淮默默忍受著,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滾滾,重重的鞭子落下,背部一片血肉模糊,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景陽閣。
什麼刺殺長林王,真是無稽之談。是聞景宸自己說要切磋的,體力不支倒地,反倒怪他的不是。
“啪!”即將要落下的粗重一鞭,被眨眼間到麵一個人一直素淨小手穩穩抓住——佟薇雨。
“打得爽嗎?”佟薇雨冷冷道,手一絞,鞭子就從曲煙手中脫落,落入佟薇雨手中。
“王妃,他想刺殺王爺啊啊!”曲煙急的哇哇大叫。
“你是想說我要殺聞景宸嗎?”佟薇雨抽出腰間匕首,把綁著雨淮的繩子割斷,將人推給燕青雲,讓他帶走。
“我沒這意思啊?”曲煙腦袋有點短路,他沒這意思啊!
“他是我招的護衛,你口口聲聲說他要殺聞景宸,那麼他受誰指使,我嗎?”佟薇雨指著自己,嘲諷道。
“這……這……”曲煙語塞,他隻顧著憤怒了,完全沒想到,把人帶到這拷打,就等於變相的告訴眾人,幕後主使是佟薇雨,因為這是佟薇雨招來的護衛嘛,除了她自己,還有誰能命得動佟薇雨的護衛。
“我的人我心裏清楚,聞景宸那裏我自會去說清楚,別再張口閉嘴就是‘刺殺’兩個字,我擔不起這天大的罪名,你們皇帝要是知道了,還不把我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王妃,我們沒有這意思,真的……”曲煙急得滿頭大汗,得罪這姑奶奶,他也沒的活路不是。
“最好。”皇家無情,誰能保證每個人像聞景宸一樣,不會那麼肮髒齷齪,不會過河拆橋。
佟薇雨將鞭子有力的擲在地上,地上磨軟的輕沙,頓時飄揚而起,形成一道土紅色的幕布,幕布那邊,她絕塵而去。
“這下完蛋啦,把王妃氣走了,王爺醒過來,還不得活活剝了我。”王爺和王妃的關係本就那麼微妙,最近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要是因為他整的這些幺蛾子給搞砸了,那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曲煙吸吸鼻子,看來他要先去準備一把刀了,等王爺讓他去死的時候,好用來自盡。
曲清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曲風也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異口同聲道:“不作死,就不會死。”
跟雲英學的,這回總算用上了,果然是居家損友“兩肋插刀”之神語啊。
扶搖閣內,某個房間,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直到半個時辰後,這樣的景象才停止。
雨淮的傷口處理好後,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
佟薇雨揮退眾人,然後問道:“今天下午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長林王對我似乎有敵意,後來又說要給他做陪練,陪他練搏擊,最後那一下,我真的沒有碰到他,主人!”雨淮有些情緒激動的道。
他真的沒有想傷害主人的夫君。
“知道了。”佟薇雨淡淡道,掰開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起身,往門口走去。
“下次,沒有錯,就不要讓別人白白的打,你不是用來給人踐踏奴隸了,如果做不到,就趁早滾蛋。”
“是,主人。”
……
佟薇雨到聞景宸的寢殿,她揮揮手,示意丫鬟們出去。
丫鬟俯身一禮,無聲退下。
佟薇雨坐到床邊,掏出聞景宸的半截手臂,兩指搭在他的腕脈上,她並不太懂脈搏怎樣挑動代表什麼,但她能夠從脈搏的跳動是否有力,而判斷出,聞景宸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脈搏跳的比一個月前強勁一些,沒理由會無緣無故會暈。估計是之前兩個人玩得太瘋狂,聞景宸高估自己現在這身體的承受能力,結果脫力,暈倒了。
怎麼兩個人就這麼幼稚呢?難道不能成熟一點。
佟薇雨無奈的搖搖頭,想著聞景宸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在寢殿裏找了個地方坐下。從大衣口袋裏掏出幾顆還未完工的國際象棋棋子,拿著小刻刀,一點一點雕刻。
殺手的生活,總是跌宕起伏,充滿刺激的,有時也需要將浮躁的心沉靜下。
雕刻東西,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既能鍛煉她的毅力,又能讓她心平氣和。
房間裏隻剩下聞景宸緩緩地呼吸聲和佟薇雨刻木頭發出的細碎聲,相互交映,每一刀都蘊含著對歲月的沉思……
“我母親以前也會刻一些小玩意……”
不知是不是佟薇雨刻的太認真,太入神,以至於沒有發現聞景宸行醒了,而且走到了她麵前。
他的語氣半是懷念,半是惆悵,眼神有些迷離,有些空遠……
“然後呢?”佟薇雨手中動作一頓,睫毛抖了抖。
她有注意到聞景宸今天說的是“母親”而不是“母妃”,雖然同樣是對母親的稱呼,但佟薇雨就是感覺出不一樣,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