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寂靜的小院院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坐在院子裏,手捧一本書,專心於研究書中內容的人,未曾察覺這些聲響,目光依舊彙聚在書上。
佟薇雨輕手輕腳走進來,平淡的目光掃過坐在樹下的那人,銀冠束發,水墨色衣袍,肩上落了幾片泛黃的樹葉,靜靜地躺著,想來他是保持一個姿勢坐了許久了。
佟薇雨挑挑眉,慢慢走近,拍掉他身上的樹葉,看書入迷的人依舊沒有察覺,還將書翻了一頁。
一會兒過後,他似乎找到一些有用的內容,臉上露出一抹欣喜,連忙提筆蘸墨,在石桌上一張未完成的藥方上,添上幾個字。
佟薇雨做歎氣狀,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知她是真的不想發出聲音打擾這人呢,還是發不出聲音呢……
佟薇雨搖搖頭,雙手負在背後,目光在院子裏梭巡一遍,尋思找個好點的地方,坐著歇會又不會打擾到他。
雖然她有事要問慕容玨,但是……她瞥了一眼忙忙碌碌的那人,打算再等等。
誰知這一等,就等了一個下午。
佟薇雨支著額頭,坐在院子裏大樹的樹根上倚著樹幹,睡著了。
她身體本就沒有大好,頭一沾著東西,眼皮子就打架,便昏昏欲睡了。
慕容玨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看了會遠方,伸手拿茶壺倒茶潤潤幹裂的嗓子,發現壺中無茶水了,高聲喊道:“王叔,再泡壺茶。”
“好的。”王叔應道。
不一會,王叔端茶出來,卻發現倚在樹邊的佟薇雨。
她她她她,怎麼到這來了?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也沒察覺到?
“你在看什麼?”
慕容玨轉過身,順著王叔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佟薇雨睡在樹下時,也是一驚,他回頭看了王叔一眼,明顯有些慍怒,“你怎麼沒提醒我她來了?”
如今已經入秋,天氣已經帶了幾分涼爽之意。
她穿的那麼單薄,身體原本又很虛弱,那麼躺在樹下,是極容易著涼的,最後會導致她身體更糟糕。
“老奴知錯。”王叔微微垂下頭。
可巧,他今天在屋裏打掃屋子,忙得昏天暗地,也就沒時間注意院子裏多了個人。
慕容玨也顧不上去喝茶了,轉身進屋裏,拿了件披風出來。
剛給佟薇雨蓋上,佟薇雨倏地睜開了雙眼,澄澈的雙眸犀利清冷,清晰地倒映著俯身給佟薇雨蓋披風的慕容玨。
慕容玨捏著披風,還搭在她肩上的手,忽然如同觸電一般收了回來,佟薇雨還什麼沒說,他自己已經尷尬的無地自容,俊俏的臉上漸漸爬上紅暈。
佟薇雨一臉奇怪的看著慕容玨,拿下披風,扶著樹幹站起來,起來的時候,一個釀蹌,差點跌倒,坐的有些久了,腿感覺有些麻木。
她起來後,隨手折了一根樹枝,依舊什麼也沒說,隻是走到石桌邊,將樹枝蘸點墨汁,抽出一張還沒書寫過的紙張上,寫了幾個字,將紙撚起,給慕容玨看。
因為用的是樹枝,寫出來的字並不是很漂亮。
慕容玨走進,看清那幾個字,唇抿的越發緊,那張紙上麵寫著:“我身體的狀況,你了解多少?”
他也拿筆寫道:“基本了解,你之前因為透支體力使用無生,恐怕暫時不能說話,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不過都隻是暫時的,按時吃藥不出一禮拜便會恢複。”
簡單點說,就是佟薇雨現在是個聾啞人。
慕容玨怕佟薇雨有所不適應,極力安慰。
不過似乎是慕容玨操心過頭了,佟薇雨看完,似乎沒多大反應。